入夜,一阵饭香飘来,驱散了灵堂里的香火气,前院响起一众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秦淮茹看向四周,棒梗和小当不见了踪影,待她走到二门口往前院看去,就见左边东厢房与临街耳房的那个角落处,昏黄的灯光下,聚集了十几个拿着空碗的小孩,小当也在其中。
只是,棒梗却孤零零的站在孩群之外,让秦淮茹心中一紧。
……
“张小三,你怎么只给我舀这么点?”刘光天端着大海碗,不满地问道。
“今天这么多人,给你舀多了,其他人怎么办?最后舀的那个人没有了怎么办?”张和平这回可不惯着他。
老子又不住你家隔壁了,灶台也不在你家窗下,你小子来跟我要饭,还敢有不满情绪!
“你上次都给我舀了那么大碗……”刘光天嘟囔着走到了一边去。
就在张和平站在灶边的小凳子上,给一群小屁孩分粥时,秦淮茹拿着一个大碗,牵着棒梗插队,来到灶边先看了锅里一眼,然后开口道:
“和平,你们家的稀饭好香啊!能给棒梗舀一碗吗?”
“不能!”张和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下一个!”
张和平看不起秦淮茹,棒梗上次偷了张家东西,就秦淮茹过来还了书和冤枉棒梗的钱,鸡蛋都是一大妈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两颗臭醒蛋。
关键是,贾家从始至终没人向张家道歉!
“棒梗,别以为你妈来了,就可以插队!”阎解放拿了一个黄色大搪瓷盆挤进来,“让开!该我了!”
“棒梗,你和你奶奶骂和平哥是小瘸子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棒梗,我们不会和你玩的,你走开!”
张和平没管秦淮茹离去时的难看脸色,他此时正拿着一个可以盖在他头上,装下他大半个脑袋的大盆,有些无语的看着阎解放,“你爸让你拿这个盆来的?”
“你怎么知道?”
张和平翻了个白眼,看在阎埠贵今天下午帮他卖了30……不!分了15块钱的份上,忍了!
“等会给你舀,下一个!”
张和平给剩下的四个小屁孩分了粥后,就将锅里剩下的粥,全舀进了阎家的大盆。
“和平哥,你煮刷锅水不?”一个住中院二门旁边耳房的小子,殷勤地问道。
然后,就见他拿了张和平递给他的搪瓷盆,跑去前院水槽边接了水回来。
等张和平把刷锅水分了出去,一群小屁孩就一哄而散了。
母亲马秀珍拿着一块帕子出来,招呼张和平回家喝粥,她则开始打扫灶台卫生。
顺便往大铁锅里加水,盖上大木盖子,关上火门,用余火烧起了开水。
马秀珍等张和平吃完饭,关了电灯,把门上的锁扣挂上后,又跟蹲在花圃旁边的三大爷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儿子去医院了。
是夜,贾张氏拖到很晚才回家,面对秦淮茹冷漠的表情,以及棒梗偏头不理她的态度,贾张氏心头升起一股慌乱。
“妈,饭菜票给我,我明天要去轧钢厂上班!”
“还有,你不能再骂张和平一家了,至少不能让别人听见,棒梗都被那群孩子孤立了。”
“另外,今晚是东旭的头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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