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干净满脸干涸的泪痕——刚刚她就是用这张脸和宴林话的,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比这恶心百倍的样子宴林都见过,他出现在体育馆时,她没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只剩骨头,浑身鲜血淋漓,也没见他当场吐出来。
换完衣服才想起来她不知道宴林的餐厅具体在哪里,要怎么走,宴宅这么大,总不至于挨个找过去。拉开门,才发现芮木榕等在门外。
“晏总让我带你过去。”芮木榕。
祈白宥跟着她去了宴林起居生活的那个餐厅。
宴林已经换了衣服,他甚至洗了个澡,此刻身上是一身布满精致花纹的深色睡袍,看起来就像在自己家里自己的房间那么随意自在。
祈白宥默默感慨完,反应过来人家确实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房间,只不过他的房间比较大而已。
“随意一点,想吃什么自己拿。”宴林背对着她冲咖啡。
佣人们站在餐厅一侧,已经非常熟悉什么事情宴林喜欢自己做,什么时候他们需要上前服务。
菜品样式非常多,中西结合,没有特殊偏好,满足各种口味需求。这让祈白宥觉得宴林是个不挑食的人。
她不是过来吃东西的,盛了一碗粥,夹了一个酸黄瓜三明治,打算速战速决吃完后和宴林正事。
宴林的眼神往她餐盘里一扫,没头没尾地:“心里已经那么苦了,多吃点甜食有好处。”
他挥了挥手,一个佣人像幽灵一样从祈白宥身边冒出来,把一个满是精致甜点和奶油蛋糕的盘子放在她面前,还给她端了一杯香浓的奶昔。
她想阻止佣人们把她面前的桌子摆成满汉全席的行为,“我没有那么多口腹之欲。”
“那你的欲望是什么?”宴林在她对面坐下来,另一个管家捧着播递到他面前,他随手点了两样,然后管家根据他点的两样“主菜”,搭配好的全套营养大餐水一样端上来,把桌子的另一半摆满。
他喝了一口咖啡,“钱,权,地位,这些困住别人一生的东西,你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祈白宥:“我之前过,我想回家。”
宴林抬头看她,“我记得你也过,你尝试了很多方法,但没有成功。”
祈白宥:“所以现在我的目标变成了活下去。”
宴林:“你没有在活着吗?”
祈白宥觉得他的话里有一些讽刺的意味在,但她意外的没有生气。她早就没有生气的心情和力气了。
她平静地:“我要的是安安稳稳的活着,而不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那可能有点难。”宴林开始享用他的早餐,他吃东西的画面和他靠在扶手椅里打盹一样赏心悦目。
组织再生需要大量的体力,祈白宥能感觉到身体很虚弱,但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勉强吃了一个水晶虾饺和一个烤蛋糕就吃不下了。
“竞技赛残忍血腥,死伤无数,但你知道那些异能者为什么不离开基地吗?”
她听到宴林问她,摇摇头。
“因为异能者的世界比你想的要更残忍、更冷血,他们在我这里,或许还能苟且偷生,在别处,成日担惊受怕,就算已经拼尽全力自保,这还是会毫无预兆的失去生命。”
祈白宥皱眉,“那你就放任你妹妹胡作非为?”
那些做法,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她……”宴林放下筷子,喝了口柠檬水,擦擦嘴角,示意餐厅里的人全部退出去。
等人都走了,宴林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好半后才,“你可能已经感觉到了,星潼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这点祈白宥不否认。
在体育馆和在宴宅里的宴星潼完全是两个人。
“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吗?”
祈白宥摇头,她没法读取这对兄妹的心声,看不到他们脑海里的想法,当然不会知道。
宴林咬牙切齿地:“因为有人在她的记忆链条上种满了各种各样恶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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