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明有些不可置信。
“对,我和你的母亲希望能够知道你在战场上遗失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后面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有一个怎样的童年,遇到了几个恩人这样的事。”将军的声音变得平稳,低沉地将这一请求告诉了露明。
忽然,露夫人开口:“其实露明,如果你是在记不清了或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露夫人的声音渐渐变小,四双眼睛都在等着露明的回答。
露明小心翼翼地把眼神与面前四道有些热切的目光避开,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然后说道:“其实,小时候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我在豫国郊外的一户人家里长大,具体位置和方向现在也没有那么清楚。”
听到这句话,四道热切甚至都有些炽烈的目光略显暗淡,不过没有人说话,露明深吸一口气,心中担心将军和露夫人看出什么破绽,不过总归她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收养我的夫妻无儿无女,便把我当作女儿抚养。他们与我说过,我出生那年战乱,他们凭借着一些武功活了下去,在废墟里捡到了我之后就全身而退,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盖房种田。”
将军此时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在回忆战场边上的小村庄都有哪些。露明的眼神忽然噙满泪水,接着说道:“自我出生起我的养父养母们就一直在教授我武功,也没有送我去学堂,只是用各种办法练习我的武力。可是他们教会了我,却也渐渐老去,最近边疆又动乱,他们孤零零的房子被越国一队敌兵强占当作基地,而我的父母,也被残忍杀害……”
虽然露明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她拼命地回忆着在魔界杀人时痛苦的景象:那是她除了孟旭外的第二个朋友,露明在一次巡查中认识了她,那个女孩的名字露明已然忘却,只记得那女孩儿灿烂纯真的笑容。初识她的那天,露明心情阴郁,她的笑治愈了她,露明也从未想过会被魔界的人治愈,便交下了这个朋友。
();() 露明咽了咽口水,眼神落寞,虽然说的是那对不存在的养父母,可她的心中满是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儿后来心魔发作,造成动乱,可由于规模较小,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露明平定的第一次动乱。手起刀落,露明左手微弱的魔界之火在二人瞳孔中共同熊熊燃烧。
初识时的治愈,结局却是她将她斩之。露明的心也是肉做的,怎能不痛?
那一刀下去喷溅的血,似乎从未洗净,因为那血洒在的是露明的心上。
露明总会想,如果换作是薜柠,或许她不会痛半分吧。
几秒的晃神和强忍泪水,却让这个编造的经历更加真实。
露夫人紧紧地抱住了露明,无言。
可听了这个故事后,将军的反应确实有些奇特,他或许是因为见多了战场上的生离死别,所以对于这种煽情的画面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只不过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兴奋。
将军低沉的声音甚至变得有些古怪的高亢,他说道:“露明,你会武功?”
“会一些。”露明哽咽着答道。
“走,咱们去过两招!”将军随即从椅子上弹起,急急走向厅外,嘴里还高声喊着:“来人,把我的枪拿上来!”
露明霎时间有点懵,是自己的气氛烘托得不好吗?明明她连自己都感动了诶。
露夫人叹了口气,嗓音有些沙哑,说:“快去吧,跟上你阿父。”
…………
正厅外的一个仓库里,将军正在兴致勃勃地为露明挑选着兵器,见她来了,急忙招手:“咱们露家已经有一个武艺精湛的玥儿了,没想到你也会,咱们露家真是有出息啊哈哈哈哈哈哈……”
露夫人紧随其后跟过来,小声凑在露明耳边说道:“你阿父就是这样,习武如痴,习惯就好。”露明点头。
露明走向墙上密密麻麻摆的各式兵器,低头挑选了一把刀。
();() 这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刀,不长不短不宽不窄不大不小,只是一把刀。
将军一边走出屋外,一边笑道:“女儿果然好品味啊哈哈哈……”
走到庭院,露明刚撸起袖子,只听一声大喝:“看招!”声音未至长枪已至,露明匆忙闪避,躲避及时,长枪的枪尖直直插入石砖,石砖碎裂,砖缝里的小草被挑起,连着根一起摔在石砖残骸中。
露明用余光看到,将军虽然已近中年,习武时的气魄却不减威风,尽管露明没有见过将军年轻时的样子,可是由这一枪却也能料想个大概。
接着,露明飞快调整状态,由躲避到重新发起进攻只需一两秒,将军见她反应如此之快,更加欣喜,长枪从石砖处拔出,再次朝露明挑去。
将军心中想道:果然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不过阿父可是从战场上厮杀多年下来的,赢你是肯定的。
可将军殊不知,露明的童年,大半也是在魔界与心魔作乱之人拼命中度过的,对于将军的法子,许多都已了然于心,自然都能够想出个应对策略来。
趁将军拔枪之时,露明从地上飞跃过去,直接将刀抵在了将军的脖颈上,左手依据这肌肉记忆召出魔界之火,不过火光刚刚乍现,露明就发现不对,强硬地把魔界之火压了下去,空空的左手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将军感受到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于是一个翻身,右手抵住露明的手腕,向上一顶,用力将露明甩出。露明腾空之时便运用轻功,然后缓慢落地。将军也起了身,长枪立在手中,停止了切磋。
“好好好,女儿的武力果然精湛,只是可惜了你的养父母,那么厉害的武林高手却在两国交战中死去了,唉。你一定要好好习武,继承他们的部分衣钵。”将军颇为感慨地说道。
露明心里无奈地想:教我武功的薜柠,恐怕强大到这辈子都没法被别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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