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宁喝了一口啤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道:“当努力成了习惯后,学习也就不再是她需要管束的重心。
我因为发育较晚身形瘦小,被班里的男同学造谣甚至骚扰,我和他们打了一架,各自被请家长后,她因为工作的事,情绪很差,就把所有的错都归到我的身上,指责我为什么先动手打人,不体谅她,总给她带来麻烦。”
阮高逸听了只蹙眉头,他沉声道:“她,她都不先了解事情的全过程,就责备你?”
阮高逸原本是想评价,她是不是有病,自己儿子被人挑衅还帮着加害者,比他爸还不如,至少他爸还出钱让那些挑衅者滚蛋,虽然少不了他被打骂一顿。
姜海宁何尝不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但他知道他不可以去反问去质疑她的决定。
他的情绪低沉下来,“是啊,她应该只希望事情能够尽快得到解决,所以也不管这种方式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
也是从那时起,她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只要我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她就会贬低和打压我,这些都成为了她绝对权威者的日常,如果我反抗,她就会哭闹谩骂,指责我不爱她。
祖父去世时我曾答应过他要照顾好妈妈,我以为只要不让她难过就是好好照顾她。
但真实却是,我将自己身为独立人的身份压制,只去扮演她理想中的儿子,我不喜欢被安排,但却没有勇气反抗。”
人们在小时候总希望可以得到大人们的爱,也因为心思敏感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一边是期待母亲爱意的小孩,一边又有着和自己亲近长辈的承诺。
姜海宁被这两道无形却有力的枷锁封住了自我,他如果反抗,就会让母亲伤心,也会打破他和祖父的约定。
阮高逸嘴唇抿了又抿,眉头一直无法舒展,他想要劝说姜海宁反抗,不要放任姜妈妈的独裁,要反抗到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的儿子不单单是她的儿子,还是个独立个体。
但他明白想让一个人的言行转变,并不单单靠说些激励的话就能够完成。
姜海宁喝掉最后的一口酒,继续自诉着,“我还是有一定的选择的,高考后,她希望我在经商和医学中选择,所幸我可以选到还算喜欢的医学,因为我的外祖父就是位出色的医生。”
阮高逸有些无奈和更加心疼了,这是什么有选择?这不过是恰巧姜妈妈给出的选项里有个还勉强能接受的。
或许曾经姜海宁都不曾遇见这种巧合,所以才会觉得这个巧合是一种可供他选择的余地吧。
阮高逸难过的厉害,他喜欢的人是那样优秀,却又那样无奈,他很想为姜海宁做些什么。
耳边听到新的啤酒打开的声音,接着伴随着姜海宁的话,“她在我做出选择后,给我挑选大学,挑选了医院,规划我的职业,在合适的年龄,又开始为我挑选合适的伴侣。
只是她没想到她所挑选的人欺骗了她,而我也有些无法再承受她给予我的安排,我或许应该要做出些改变。”
姜海宁的这些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也像是想要找人倾诉他的所感所想,他想要理清他的过往,想要找到可以拉自己一把的人,也想要自救。
阮高逸听完这一番自诉,喉间有些堵塞,姜海宁和他的人生轨迹就像是一条线的两端,但他没有想要坚守的约定,所以他顺利的走到了中心。
他握住姜海宁的手,笑着道:“海宁哥,既然你跟我回来了,就趁着这几天放假,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吧!”
姜海宁看向阮高逸,他淡笑应道:“好,但是明天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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