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内,茶香袅袅。
“几位公子你们吃茶,点心,自家做的!”柳如烟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
秦陌川坐在竹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白萧坐在他对面,神色凝重。章寒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槐树出神。无邪则坐在角落里,时不时偷瞄秦陌川一眼,那眼神让柳如烟觉得格外的奇怪。
"夫君,"柳如烟端着茶壶走近,轻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陌川抬头看她,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深意。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无事,只是与故人叙旧。"
柳如烟抿了抿唇。她分明看见,无邪公子看自家夫君的眼神似乎像是大灰看见肉骨头一样的。
"娘子,"秦陌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准备些吃食吧,我们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柳如烟点点头,带着二丫去了灶房。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无邪凑到秦陌川身边,低声说着什么。秦陌川眉头微皱,无邪却笑得谄媚。
灶房里,二丫一边择菜一边嘀咕:"阿姐,你有没有觉得,姐夫这次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柳如烟手中的菜刀顿了顿。是啊,确实不一样了。从前的秦陌川温润如玉,如今的秦陌川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西边竹屋里,章寒关上了窗户。
"秦将军,"他转身看向秦陌川,"我有个不情之请,当然你若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章先生请讲!”
“我,一直在打探当年的真相,想知道十年前那场战役的细节?将军可否···”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知道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个艰难的决定。
秦陌川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杯出"咔"的一声轻响。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十年前,他奉命率军征讨南夷。那一战本该必胜,却因情报泄露,导致全军覆没。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为了掩护他撤退,悉数战死。
秦陌川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他咬紧了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白萧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秦大哥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他太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儿了。
过了许久,秦陌川抬起头,赤红着双眼看着他,眼神却放空了一般,似乎回到了那充满硝烟与血腥的战场。
"我记得,"秦陌川的声音有些沙哑,"当年"
白萧何无邪听着他讲述那一段尘封的记忆,听到那些将士们怀着热血与信任,期盼与坚信,战斗到最后一刻,宁可跪着死去,也绝不投降,他们甚至在最后一刻还在期望着朝廷的援兵能够出现,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同伴的洒下的热血,还有那一双双不肯闭上的双眼。
每一个人都咬紧了牙关,听着秦陌川平淡而悲壮的讲述,他们心如刀割,不舍不已愤恨不已。
“可恶,这群天杀的狗贼,不得好死!”无邪跳了起来怒骂道。
“总有一日老子要将这些卖国求荣的鼠辈通通炸死,去他娘的,狗东西!”
白萧死死的按住无邪,胸口剧烈起伏,他原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够悲痛够愤恨,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此等叫人泣血之事,身为将领,他太知道秦陌川这些年的隐忍悲愤不甘和折磨了。
感受到了屋内压抑的气氛,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章寒眼中带着悲壮和痛惜,开口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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