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哈!”
永安镇外。
破庙。
茅草堆里。
一个黑瘦少年突然剧烈呼吸,双腿猛地蹬直,直挺挺坐起,瞪大金鱼眼,犹如诈尸。
“咳!咳!咳!”
短暂的呆愣过后,开始了剧烈且持久的咳嗽。
少年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好似要把世间所有空气都吸入肺中。
随后,他瘫倒在茅草堆,眼神木讷,浑浑噩噩。
直至,一缕阳光照入。
少年忽然想起一事,匆匆起身,朝着镇子走去。
一路上,路人人纷纷投来的嫌弃与蔑视目光。
少年一概不理,只顾埋头疾行。
约莫半个时辰,他来到镇子中心。
但见。
镇中心有一广场,极为开阔,上千名少男少女整齐排列,大的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小的仅是七八岁孩童,乌压压一片,却安静得出奇。
人群最前方,居中摆放着一张太师椅,其上坐着一位白老者。
此人身着金色道袍,满头银丝如雪,脸色却红润光泽,神态平和,双目轻闭,周身毫无气势。
但,这却完美契合了少年心中的仙人模样。
老者两侧,站着六名年轻修士,皆身着白色道袍,男的英姿飒爽、气宇轩昂,锋芒难掩。
其中一名女修尤其引人注目,身材高挑出众,气质清冷孤傲。
少年不禁多看了几眼,小乞丐往昔见过的富家千金与她相比,真有云泥之别。
回过神,忙收回目光,见没有迟到,少年悄无声息站到角落的队尾。
身上散的酸臭味逐渐蔓延,引得前排几名少年眉头紧皱,满脸嫌弃。
少年心中也不好受,好在众人慑于“仙人”在前,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是微微侧身挪开些许。
少年名叫叶楚,本是二百里外永平镇的一个小乞丐。
打从有记忆起,他便无父无母,听闻镇子上最显赫的家族是叶家与楚家,便起名叶楚。
名字虽然富贵,但却仅是乞讨为生。
忍饥挨饿是家常便饭,严寒酷暑如影随形,路人的指指点点、嫌弃白眼,更是司空见惯。
一路走来,满是艰辛。
最让他心如刀绞的,莫过于那彻骨的冷漠漠视。
员外、公子、丫鬟、衙役、书生、泼妇、店小二、摊贩、扒手,形形色色的人,对他或厌恶嫌弃,或欺凌殴打。
同行乞丐更是变本加厉,时不时踹上一脚,抢夺食物、霸占破庙、争抢义庄,甚至连泔水都不放过。
常栖身的那座破败道观里,野狗总是目露凶光,好似饿狼觊觎猎物,又似秃鹫紧盯腐肉,死死盯着他,盼着他咽气,好饱餐一顿。
他无数次绝望于命运的不公,向着苍穹愤怒呐喊,苦苦思索反抗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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