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莱拉着爸爸说小话“爸爸时间不早啦,再不烀狍子就太晚了,我不要吃高压锅压的,不好吃,我要吃大锅慢慢煨出来的。”
程老爹点头。吃饭是大事,俩孩子下午在草场玩疯了,肯定都饿了。
不能再耽搁了。
程老爹摸手机“要不要我帮忙报个警”
程老爹跟人交涉,程莱绕开一群人去开大门,顾老板这才下车,从后备箱把狍子提了出来。
哥儿俩带着狍子进了院子,蹲井台子旁边研究怎么杀狍子。
程莱“哥,是不是就跟杀猪似的”
顾老板“我没见过,你应该知道呀,猪和狍子你都骑过呀。”
程莱“哥你是不是偷偷我相册了”
顾老板特别光明正大“瞎说,我这么大一个老板怎么可能偷偷摸摸你相册,是伯伯给我的,还发我好多照片和视频,有骑狗的骑羊的骑猪的骑鹿的,都特别可。”
程莱想说幼年黑历史太丢人了快删掉,但是顾老板说他特别可诶。
这么大了还被人夸可,程莱有点不好意思,就想找几个好些的词夸回去。
顾老板一破孩子绞尽脑汁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赶紧拦着“打住,不管脑袋里在想什么,都给我打住。”
顾老板表示他现在不想听破孩子毫无营养的彩虹屁。
程莱就很遗憾。唉,马屁拍多了,顾老板这是产生抗体了呀,那要是下次顾老板再生气可该怎么哄哦。
俩人说着说着就歪楼了,程莱还跑回屋子拿了压箱底的相册。
顾老板慢慢翻着,原来嘴角还带着笑,到最后一张脸就越黑了。那个病殃殃的小孩,脸上瘦得只剩一双大眼睛了,小小的孩子躺在病床上笑着,病床空的地方堆满了玩具和零食。
这是一个可怜的被宠着长大的孩子。
想起伯伯刚说的这孩子三岁以前在医院的日子比在家里都多,顾老板戾气顿生,他想把那老两口子送进去。
但想想有些难度。
程莱亲妈是把人告了,但显然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所求不过是赔偿罢了。只要赔偿到位,两家会和解撤诉。除非给程莱亲妈使上更多的钱,让她咬死告到底,但那几个钱也判不了多久。而且,让程莱亲妈花他的钱,他也不是很乐意,他还怕那一家子借机攀上破孩子。破孩子傻乎乎的,只怕经不住算计。
顾老板摸着照片想辙。
程莱到这张照片,笑了,指着照片上小孩左手臂揽着的大飞机,说“这个飞机是爷爷给我买的,会飞的,隔壁病床小孩都馋哭了。”
顾老板盯着照片,伸手在程莱脑袋上胡撸了一把。
程莱躲了一下,小心翼翼“哥,咱俩回来还没洗澡呢。”
顾老板一僵,慢慢转头过去,到破孩子脑袋上的泥土草叶。哦,这是他在草场上抱着那只肥得不愿意动弹的阿拉斯加打滚滚上的吧。不,也可能是骑马掉下去拿藤蔓把自己绑在马上拖在地上拖的。
想起破孩子骑马掉下去那惊险一刻,顾老板顿觉后怕,于是赶紧嘱咐一句“以后藤蔓种子一定要随身带着。”
程莱点头“常用的我都带着呢,第一天队长就嘱咐了,队里每个人也都嘱咐了。”
他竟然说晚了顾老板就不开心了。
这时程老爹打发了那两家子人过来,到顾老板手上摸着的照片和发黑的脸色,心里一突,严肃起来“长晏,什么都不许做,过去的就过去了。”
顾长晏言不由衷“伯伯放心好了。”
程老爹怎么可能放心,就说“当着全村,亲爷亲爸腿打折了,亲奶脸扇肿了,一家子二十年不敢回村,够了。答应伯伯,什么都不要做。”而且今天他又把亲爸给打了,他还准备在他走前再打一回呢。
顾老板沉默一下,见伯伯死死盯着他,只好答应了“好的伯伯,我答应你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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