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逢一踏进家大门,就有佣人跑去屋里传消息,边跑边说:“项先生来了,太好了。”
桑子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真丝睡衣,跌跌撞撞地从卧室里跑出来,她从楼梯尽头向下望,水晶灯映得她的脸更加削瘦。
项逢听到声响抬起头,桑子一双圆圆的眼睁得大大的,四年前的婴儿肥全数褪去,巴掌大的小脸几乎三成都藏在了头里。
目光中的惊惶、欣喜与期待几乎要溢出来。项逢对上她的目光,一瞬间有些恍惚,睫毛微微抖了抖,眼神深处有种类似于温柔的东西。
这丝恍惚被桑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记忆里项逢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一种喜悦静悄悄地从心里萌芽,她却有些不敢让项逢觉自己情绪的变化。
项逢那一刻想到的是祝留也曾在他面前流露出过这么鲜活的情绪。
他记得五年前每个周六周天晚上,到长歌路号接祝留的时候,她从里面往外走,他看着只有一层玻璃之隔的她越来越近。
他看着她的唇角勾起,眼睛微弯,不张扬自销魂,不露骨自勾人。
长歌路号屋里的灯光映在玻璃上,就像此刻家别墅里水晶灯将破碎的华彩倾泻而下。
下一秒项逢的双眼恢复了清明,身体的防御机制和理智不允许他分神,这四年他就算睡觉也保持着警觉的状态。
桑子跑下台阶,察觉到项逢变化了的情绪,但是她很肯定没有看错刚刚那一瞬他眼神里的温柔。
桑子站在项逢面前,泪水从眼眶里涌出,身体又往前倾了些,几乎要挨在项逢身上,好像只是刚刚跑下楼来的惯性一般。
“你来了。”声音里带着泣意。
项逢后退了一步,语气比平时要温和一些,“别担心,他们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
项逢后退的一瞬间,桑子的眼神暗了一下又被很好地掩饰了。
项逢转过身走了两步,坐在沙上,家别墅里的家具件件都价值不菲,全是当年鼎盛的时候购置的。
桑子问:“你这么晚还要为了我们家的事奔走,我——”
项逢把西装外套随意地放在了沙上,说了声:“没事。”
桑子拿起他的外套仔细叠好,问:“要不要来点宵夜?”
项逢说:“不了。”
桑子对佣人说:“取点水果和chivasduhiskey来,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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