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紧紧裹着衾被,与彻骨的寒冷抗争。他勉力想扯出笑,宽慰裴二,却实在做不到,只身体不住颤抖。
裴二忙将炭盆拉近些,见他坐在床上,隔得还是有些远,干脆连衾被一起,将他抱到炭盆前的一方矮凳上。这样离得近,能烤得更暖一些。
胡郎中很快赶回来,看过情况后,开了一剂治风寒的方子。
裴二忙去煎药。
药煎好后端来,李禅秀心知不会有什么用,但还是一口全喝下,苦得眉头紧皱,然后颤着声,勉强安慰众人:“我、我没事……就是风寒……还没好,睡、睡一觉……就好了……”
他说得艰难,说完便咬紧牙关。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没有药也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作,只要熬过去,明天就会没事。
他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恍惚间,却想如果还在父亲身边,一定不会这么冷。
父亲会抱紧他,帮他取暖。还会在他喝了苦药后,给他一颗蜜枣,要是还在父亲身边就好了……
李禅秀冷到意识模糊,循着暖意靠向火盆。
眼看他要一头栽向火盆,裴二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心中一阵后怕。随即他抬手覆在李禅秀前额,只感到一片冰凉。
裴二皱眉:“这真是风寒吗?怎么喝了药也不见好?”
胡郎中也没见过风寒这么严重的,但李禅秀自己也说是风寒……
“才刚喝过药,哪能那么快就见好?”他捋了捋胡须,略一思忖,又道,“这样,你到床上抱紧她,给她取暖。她现在正是风冷的时候,等风冷过去,把汗出来就好了。”
裴二闻言愣住,徐阿婶也结巴:“这、这……女郎和他还没成亲。”
胡郎中一想,也确实是这个事,又道:“那你坐在炭盆前,隔着被子抱,防止进风。”
说完他就拉着徐阿婶,赶紧离开了。总不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吧?虽然还没成亲,但不是快了?
裴二一时愣住,但见李禅秀双目紧闭,神情痛苦,又一咬牙,脱去冷冰的甲衣,隔着被子,将人轻轻抱进怀中。
他起初动作小心,手臂僵硬紧绷,只敢虚虚拢着。等见李禅秀情况并没好转,再想起胡郎中说要抱紧,防止进风,不由收拢手臂。
怀中人很清瘦,隔着衾被好像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单薄,骨头一拢就没了。
裴二小心翼翼换个姿势,将对方整个抱坐在自己怀中,并仔细掖好可能进风的位置。
做完这些,他立时又僵住,面上看着与平常无异,心跳却一下快过一下,血液在脉中奔流。
恍惚间,李禅秀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对方将他抱在炭盆旁,掖紧每一处会钻进寒意的地方,又抱紧他,让被炭盆烘烤到温暖的衾被与他紧贴。
是父亲吗?他本能地想,但潜意识告诉他不可能,他还在西北边镇,在军中……
他费劲睁开眼,纤浓的睫羽轻颤,看向上方那张被炭盆烘得微红,但依旧好看的脸。
“裴二……”
他轻声呢喃,然后便疲倦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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