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秦州打断她,“我们先不聊这个话题,等妍姐入土为安后再谈。我很愿意做你的情感医生,为你服务。”
简阳扭头望向车外,不再出声。
半小时后,秦州在封晋初家楼下停车,“到了,简阳你去吧。”
“你不去吗?”简阳转头秦州,发觉他此刻像在巴尔的摩初识一般,有陌生感。
“我陪晋初一天了,但收效甚微。这个时候,他或许更需要你。毕竟……”秦州顿了顿,“毕竟你们是亲人。我没征得他同意,就打电话叫你过来,不想去领骂。”
“小表舅不知道我来?”
秦州摇头,“是我自作主张给你打电话。”
“谢谢。”
简阳到封晋初家门口,发觉早丢下了这屋子的钥匙。
她敲半天,门才开。
到门外暗光里的简阳,封晋初神情愕然以为是幻觉,“阳阳,你怎会在午夜现身?”
简阳清神情暗淡眼窝深陷的封晋初后,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说话,“是秦州送我来的。”
封晋初向外,“他呢?走了?”
“嗯。”
简阳迈进门不忍直视封晋初,眼睛转向别处,便到了方桌上程红妍的黑白遗像。
只一眼,简阳热泪夺眶而出,“干嘛不通知我,她是我半个妈啊,比亲妈陪我的时间都久!你干嘛不告诉我!你们口口声声说一家人,就因为我爸不在,就不认我……”
她哽咽到话不能言。
封晋初缓缓走到简阳面前,抬手帮
她擦眼泪,“亲眼着自己的家人被化为灰烬太痛苦了!我本打算,明天妍姐火化完,带她骨灰回东安,下葬时叫你。”
简阳根本止不住泪,“那能一样吗?你怎么总是不顾及我的想法和感受!我讨厌你这样,你……”
“太痛苦的事,我和妍姐都不希望你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封晋初迟缓地把简阳拥在怀里,“你还那么小就没了妈妈,如花似玉的年纪又没了爸爸,你得经历些快乐事,不能总让你经历这些生离死别。这是妍姐的原话!”
简阳靠着封晋初肩膀上嚎啕大哭,“程姨为什么总那么善解人意……”
简阳分明是被包裹进封晋初怀里的,却是天塌下来自己力不可支,撑不起的无力感。
不知哭了多久,她感觉有温热湿润的水滴落进了自己衣领。
简阳呜咽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下意识环着封晋初腰,想忍住不哭却还不可控的抽泣。
“阳阳,没有妍姐,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我们都那样孤单,我们都好好陪伴对方,好不好?”
封晋初沉郁的声音,像是撞破了简阳耳膜直撞上她心脏,撞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我不想放妍姐走的,以我们的条件,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她完全可以靠药物再维持两三年!可是,她说她太疼了也太累了,她求我同意给他放弃治疗!”
简阳闻言周身僵住,她张了口哑涩的嗓子不
能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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