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鳅有气无力地蹲坐在一旁,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沙沙沙。”
中年人扫着地上的灰尘,银色的沙土在扫帚的间隙之间穿过,不断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响。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笑容,仿佛世上不存在什么忧心烦恼的事情。
“这扫地……真这么有意思吗?”
邱平用爪子在沙土上叨了叨,画了一只王八,涂抹掉之后,又画了个一条四脚蛇。
但可能他的确也没有绘画天赋,画得王八和四脚蛇都想打人。
“当然有意思了,这世上就没有比扫地更有意思的事情了。”聊到扫地,中年人一下子来了劲头。
邱平看着放在一旁的扫帚,又看着扫地扫得不亦乐乎的男人,不觉有些手痒。
他的小耳朵动了动,然后拎起了一旁的扫帚,在沙土上蹭了蹭。
“沙沙沙。”
此间的沙土犹如月光凝聚而成,在摩擦之间,仿佛能看到月光自虚空中流淌而下。
“一帚常在傍,有暇即扫地。”
中年人在一旁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到扫地反倒更加尽兴了起来。
小泥鳅跟在后头,拿着小了几号的扫帚,也把满地的沙土一点点地扫了起来。
虽然此处满目荒凉,地下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但在清扫之间,他的心灵反倒逐渐平静了下来。
生死、焦虑、贪妒……
一些负面的情绪便也好似这满地的尘土,在一点点被清扫干净。
或许心中杂念时时生出,但常扫常清净,使得燥火不生。
“沙沙沙。”
不知不觉间,小泥鳅的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笑容,平和而安定,不见丝毫杂念。
他此刻并没有忘记他所面临的情况,虽然等到此次穿越结束,他依然还会被困在那里。
但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畏惧。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在扫帚与沙土的摩擦声之中,他的心神逐渐放空,心灵也趋于宁静。
“沙沙沙……”
小泥鳅手中的扫帚与沙土摩擦之际,忽而之间,他的身形逐渐虚幻,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中年人看着小泥鳅消失的方向,脸上依然挂着平和的笑容。
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扫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倒是难得来一个客人,这个客人还怪好的,请他吃了一个桃桃。
他将一堆沙土聚拢在一处,而在沙土之下,却是邱平请他吃的那颗桃子的桃核。
“闭门扫地焚清香,我身安处是道场呐。”
他从那堆沙土中跨了过去,继续清扫着此地仿佛永远也扫不尽的尘土。
但忽然之间,那颗桃核微微颤抖了一声,繁杂的根须迅速向着泥土之下扎根而去,同时一道芽儿破土而出,转眼间便生出数丈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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