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会有合适的人选吗?她会有觉得不错的儿郎吗?
如果是指婚与其他人……
黎蔓思忖片刻,旋即反应过来,她抬眼对上闻砚,努了下嘴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说话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兜这么大的圈子。”怕不是一进府就想着怎么问这个了吧?
闻砚低低地笑了声。
果然是故意的,黎蔓心想。
“你老这样,”她咬了一下筷子,用食指虚空地点了点好整以暇的某人,似是埋怨似是打趣,“明明自己有个答案,偏生要让别人去猜。”
就像上次他在齐谷县对黎蔓的那句“被吓着了?”,表面上是平平无奇的询问,可若黎蔓回答了“是”,他倒显得有些难过;若是黎蔓回答了“没有”,他就满意了。明明就想让黎蔓捡着他喜欢的说,还要先做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闻砚满脸正色地说:“蔓蔓宽宏大量,何所不容?”
“都说忠言逆耳,大人独独要‘偏听’。”黎蔓斜他一眼,自己与闻砚成亲快一年,虽然早就明白对方的内里性子和在外人面前的“温润君子”相去甚远,但最近现确实是“别有洞天”。
黎蔓忽然想到两人第一次出现明显分歧,是在求是堂里。她试探着想劝闻砚留下他自己作的文章,轮椅上的人慢条斯理地将纸页撕了个粉碎,语气稍冷且不由分说,言明他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执拗、强硬,似乎才是某人的底色,不过是平日里掩藏得好罢了。
她轻哼半声:“给你惯的。”
闻砚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黎蔓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笑意盈盈地开了口:“看来大人还是不够了解我。”
轮椅上的人神色微怔。
“我的亲事我确实做不了主,那时也只想着先把跟凌鹏远的婚约退了再说。没有生过的事我可不敢下定论,缘分这个事情谁说得准?但是闻砚——”
脸上的伤疤几近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蒸腾的水雾袅袅升起,依稀露出女子清丽的眉目。她鲜少直呼闻砚的大名,此刻话锋一转,施施然地说:“若是我没有真的属意与你,我不会和你提起那个梦。”
至少那时我不会提起梦见了你。
情啊,爱啊,是勾栏瓦肆、街头酒楼最热衷于闲聊的事情,可它真有话本道的那般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么?
那按道理说来,黎蔓不该喜欢闻砚:大虞一贯是武将与武将做亲家,黎家更是世代从军,相比之下闻砚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书生,还腿部有疾;黎蔓的亲友个个性子豪迈、心胸开阔,比一句话能藏八百个心眼子的闻砚不知直爽出多少,况且两人有些理念不合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在黎蔓看来,情爱分明是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事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旁人把嘴皮子磨破了都很难转圜。
兴许是闻砚太会骗人了,黎蔓心想,没准儿他就是话本里那种修炼了千年的大狐狸。她回过神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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