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又见面了!”
虽然立场不同,但是玄楼对兰家的感官不错,毕竟能散尽半数家财赈济灾民的好人在这乱世中不多间。
“是你!”
见到玄楼,兰家老祖先是错愕,随后沉默,最终指着满目狼藉的山谷,闷声问道:“这是你做的?”
“手段如何?”玄楼微笑问道。
“真难看啊!”
兰家老祖讥讽说道:“大魏号称东荒霸主,居然与妖族勾结,屠戮人族,你不觉得羞耻吗?”
“各取所需、各达目的,这从来不是羞耻的事情。”
玄楼说道:“相反,这是很骄傲的事情,我大魏不费一兵一卒,不流滴血滴汗,便将宋人清剿。”
兰家老祖悲声而笑,挣扎起身,被三生妖王打翻在地,依旧悲笑不止,两行清泪落下,精气神也随之散去,兰家老祖身形瞬时佝偻,正合风烛残年之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何要让我宋人死不瞑目?宋人已不求复国,所作所为,不过求慷慨一死。”
兰家老祖陡然气盛,质问玄楼说道:“你知我宋人苦,你知罪不在宋人,却让我宋人心怀憋屈、身有窝囊死去?”
“宋郡乱局,罪不在宋人,宋人之罪,罪在祸乱大魏社稷,百死难赎。”
玄楼说道:“宋人受了委屈,便要起兵复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魏社稷私受损,我便屠尽叛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二十年困苦,活着还不如死了,宋人不惧死,也愿意引颈待戮!”
兰家老祖悲声说道:“大魏铁骑已至,只等剑圣陨落,我等便慷慨赴死,可你怎么就不能等等呢?”
“本王出手,宋人要亡;大魏出战,宋人也要败亡。”
玄楼说道:“无论谁出手,结局都一样,何必纠结其中过程呢?”
“我宁愿死在大魏铁骑手中,也不愿死在妖族手中!”兰家老祖怒声说道。
“苦心谋划二十年,无论死在的谁的手中,宋人终究是不甘心啊!”
玄楼摇头说道:“所谓出一口恶气,不过是求身后忠义名声;所谓死在大魏铁骑手中,不过是心存侥幸,奢望击败大魏铁骑,”
“人心,远比你想的复杂,有些时候,你也不清楚你自己的心思啊!”
兰家老祖顿时沉默,心中自有思量,许久之后,谓然叹息。
风骨即是名声,他所求者,却有忠义之名;与大魏铁骑一战虽如以卵击石,但宋人却有侥幸心理,若能败大魏铁骑,宋人或有复国之望。
见兰家老祖似有明悟之色,玄楼不再多说,笑道:“前辈求死,我便不劝前辈归顺大魏了。”
“我亦羞耻与你为伍!”兰家老祖长笑说道。
“有我在,兰倚受不得半点委屈,前辈安心赴死吧!”
玄楼叹声说道:“愿前辈来世投胎好人家,莫作今日不得意。”
“一世已是苦不堪言,怎敢奢求两世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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