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宁似笑非笑:“这还不简单吗?这中间经手了谁,夫人与大人仔细想一想便知。”
云晟和卫奚对视一眼,目光移到了胧月身上,云晟冷声开口,不怒自威:“是你?”
胧月早就被吓得满头是汗,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辜地道:“奴婢冤枉啊,奴婢这么多年在府中尽忠职守,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而且,我跟了夫人已经有十年了,我从小就侍奉夫人,怎么会做害她的事情。”
卫奚淡淡地摇了摇头,一向温柔的她难得的有了几分怒气:“你的确跟了我有十年了,所以我才会放心地将熬制药方的事情交给你,对你全心全意的信任,这些日子我身子难受,我怀疑了所有,就是没有怀疑你!胧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胧月的眼泪已经掉下来,脸上一片复杂的神色,她眸光闪了闪,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奴婢绝对没有做害夫人的事情,是她,一定是她诬陷奴婢!”
她的手指向林舒宁,怒声道:“之前京城中传闻,尚书府三小姐是个不学无术的傻子,可是她却突然地给夫人稳住了胎相,医术甚至比太医还要高明,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她用了什么邪门妖术,想要害夫人腹中的胎儿!”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卫奚指节白,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她失望地看着胧月:“你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要将事情推到三小姐身上,我看我平日里真是太娇惯你了,让你分不清尊卑,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胧月捂着脸,噙泪的眼中满是不甘心,锋利如刃的眼神仿佛要将林舒宁千刀万剐。
一步,就差这么一步!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她的计划便要成了!
林舒宁莞尔一笑,云淡风轻地道:“你不过是觉得我只凭一张嘴就平白诬陷了你,那既然如此,我就拿出板上钉钉的证据,让你再无话可说。
你放进去的活血药名为合欢皮,这种药材药性极烈,一旦粘在手上就会让人觉得双手如同针刺一般,又痒又痛,为了缓解这种症状,人们都会忍不住去挠,你敢不敢把你的手心伸出来,让我们看看。”
胧月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往身后藏了藏。
“不敢,岂不就是认罪了?”林舒宁语气微挑,带着一股冷意。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云晟见证据已经摆在了眼前,心中的愤恨再也忍不住,若不是想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积福,他恨不得一剑捅死这个心肠狠辣的贱婢!
“我与夫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做,你知不知道,若是再这样吃下去,孩子和大人都难活命!这么些年的主仆情谊你竟然一点都不顾,你当真是蛇蝎心肠!”云晟痛心疾地道。
胧月自知无力回天,便也不再装了,冷冷地嗤笑一声:“你们的确待我不薄,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以前,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我也是嫡出的小姐,可惜家道中落,我被贬为奴籍,成了奴仆,这么多年,我陪着小姐长大,看着她定亲,风风光光地嫁入将军府,有了爱她的丈夫,如今又有了孩子。
我嫉妒!明明我的相貌根本不输给小姐,我只是运气稍微差了一点,凭什么她过的那么幸福,我就是要让她和我一样,尝尝痛苦的滋味!”
胧月说完,放声大笑起来,姣好的脸上神色扭曲,丑陋至极。
卫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林舒宁赶紧上前扶住她,替她顺气:“云大人,和这种疯子不必再多说,把她送去大理寺,让官府处理吧。”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就凭你,你也配和本官的夫人比!”云晟再也按捺不住,一脚将胧月踹翻在地,他拍了拍手,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将胧月拖了下去。
院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云夫人,你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免得气坏了身子,你现在凡事都要以自己为主,今日生这样的事情,你应该高兴,你清除了身边的隐患,日后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林舒宁见卫奚脸色难看,出声安慰道。
卫奚扯出一抹苦笑:“我只是没有想到,胧月这个丫鬟跟了我这么久,我竟然看不出她对我的意见有这么大,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你不要这么想,她不顾多年的主仆情谊,在你的安胎药里下药的时候,她可曾考虑过你吗?没有!如今你又为何要考虑她?”林舒宁嗓音冷。
“你说的对,”卫奚淡淡一笑,“罢了,不提她了,今日幸好有你,若不是你,我和孩子怕是都要遭了毒手。”
“这是我身为医者应该做的,日后如果云夫人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一定!”卫奚坚定地道。
云晟握着卫奚的手,弓下身子,将额头抵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心中一阵后怕。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没有请林舒宁来,他又一直都没有现,事情将会展成如何不可挽回的地步。
“别怕,没事的,日后我们再小心一些便是,再说,不是还有三小姐在呢吗?”卫奚温柔地抚着他的头,低声安慰。
云晟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林舒宁道:“三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若是你不介意,我认你做干妹妹可好,日后你我就以兄妹相称,以后你若是有事情,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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