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晦轻拧着眉,看她不语。
他说出这番话,就没有想过要收回去的意思,只因云喜跟那晚的人极为相似,又每时每刻牵引着他的心神。
即便他想否认她身边出现的勋贵男子不如他,他都无法当作看不见。
这一个月发生的种种事情,历历在目。
先是王循、后是皇长孙谢卿雪。
同为男人,他怎不知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时,是多么的孔雀开屏,花枝招展。
他自认在未遇到云喜之前,不知男女之情为何物。
但昨日当他看见谢卿雪这般迁就她、宠溺她的神情,他开始慌了,因而才会有昨晚和方才的动作。
“你觉得堂堂世子爷,会因为你而胡说八道?”谢如晦勾唇,笑意更深,“我遇到比你更懂做人做事,更懂风月手段、更加妩媚艳绝之女,她们单拎出来,赛你一个云喜!”
云喜咬咬牙,挪开了视线,“是云喜没有这个福分,不能……”
谢如晦立即将她的脸板正,大手捏住她的下颌,铁钳一般的力度将她的脑袋抬起。
被迫直视他的云喜,看见他的神色犹如当日罚自己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眼里已无方才的柔情,阴沉着脸,冷飕飕地道:“不能什么,你以为你能说一个不字?”
云喜对他当真又恨又怕,恨不得马上躲起来,多看一眼就恨上一眼。
奈何她不能马上躲,还必须紧紧地跟着。
“奴婢自知在主子面前说不,乃大忌!倘若主子想要奴婢的手,奴婢的脚,奴婢的眼睛嘴巴鼻子,奴婢也只能双手奉上的份。”云喜拿眼乜他,心里渐生一股怒气和一丝怨气,“但奴婢是人,想当人,也想世子爷把奴婢当人一样看待。”
若谢如晦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气急,把她赶出府,她倒也乐意得很。
省下后面要计划逃跑的事。
可眼下谢如晦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低眸轻笑,“我何时没有把你当人看待过,自从你出现在我眼里之后,你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祸害我一个便够了,我不想你去祸害另一个。”
云喜听罢,顿时心如死灰,神色郁郁。
她和他之间隔了巨大的鸿沟,又有了不该有的纠缠……
他就该以她没了清白之身,坏了府上规矩为由,大发雷霆,撵她出王府,她还落得个心安理得。
偏偏谢如晦不按常理出牌,燕王妃走东,他偏要走西。
燕王妃要置她于死地,他却护着她,还说给她当个世子妃也无妨!
在她看来,他怕是病得不轻,病入膏肓。
云喜不由弯了弯嘴角,道:“连世子爷也觉着奴婢是个祸水……”
“所以只能祸害我,服侍我,跟紧我,寸步不离。”谢如晦看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颇有无辜之状,遂低下头亲了亲眼尾。
这亲吻会上瘾。
他好像舍不得怀里的软玉,被人觊觎、被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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