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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冶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气放进嘴里，皮薄馅适中，混合着汤水非常的鲜。“好吃吗？”“好吃。”程冶点点头：“在哪儿买的？”“我家附近。”周郁说道：“我去的时候太晚了，还是求着大爷现给捏了一些，煮了打包的。”程冶看着他：“那大爷对你挺好啊。”周郁笑道：“很小的时候我就在那儿吃馄饨，早就认识了。”“这样啊，感觉邻里街坊这种人气儿还挺好的。”“好什么好？鸡毛蒜皮的事儿你都没见过，为了几毛钱的讨价还价，都能骂起来。”“我就是说说。”程冶喝了一口馄饨汤，笑道：“我还是喜欢有钱人的生活。”周郁也跟着他笑。吃完馄饨，两人把汤倒掉，包装盒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走到卧室的阳台上，打开窗户开始抽烟。“今晚不回去了？”程冶问。周郁看着窗外，点头道：“嗯，不回去了。”“那周粥怎么办？”周郁笑着睨他一眼：“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关心我妹妹了？”“都说是你妹妹了，我能不关心啊？”程冶看着他有些无语。周郁挑了挑眉：“这就叫爱屋及乌？”程冶白他一眼，反驳道：“少臭不要脸了，周粥又乖又讨人喜欢，我关心一下她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周郁弹了弹烟灰，道：“就是嘴硬罢了。”程冶：“……”周郁吸了一口烟接着道：“不用担心周粥，她明天早上会按时起床，然后去熟悉的早点铺吃东西，接着坐公交车去画室，中午我会给她点餐，晚上回家再带她吃东西……平常是我妈吃饭带着她，但这两天不行，之后我也得再想想其他办法。”“不然找个保姆？”程冶提议道。“用不着。”周郁说完，又瞅了他一眼才道：“不光是钱的问题，周粥不太接受的了陌生人，她不顺心会发脾气，一般人控制不住。”程冶“哦”了一声：“我还没见过周粥发脾气……”?搞死？不一定周郁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很意外，她好像挺喜欢你的。”“那是，我这么好的人，就是招人喜欢。”周郁看着他，忽然拿下嘴里的烟，侧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笑道：“嗯，喜欢。”程冶：“……”他摸了一下嘴角，说话都有些磕巴：“咱以后提前打个招呼，这样偷袭对心脏不好。”周郁听着，笑得不行。“不是，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拽的跟二八五万似的，现在怎么……”程冶瞥他一眼，说道：“刚认识的时候你还装的挺正经呢，现在不也骚话连篇？”“不止……”周郁突然说道。程冶向他投去一个疑惑地眼神，周郁顺势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两句。“操！”程冶瞬间脸色爆红，像炸了毛的猫，疯狂地捶了他几拳：“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哈哈哈哈……”周郁笑着躲闪，倚在窗沿上笑得不能自已，肩膀都在抖。“哎，我说的是实话啊……”“给老子闭嘴！”周郁满眼无辜地看着他，趁他不注意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没错啊，你的大腿根就是很嫩啊，而且这不是你教我的么……”“……”程冶简直想吐血！是，他承认自己在车上时有些上头，但这种隐晦的暗示性行为，这傻逼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半晌，程冶咬着牙道：“老子再教你，就是狗……”“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学。”周郁回答的倒是痛快。程冶瞪他一眼，按灭了烟，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周郁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周郁趴在窗口又是一通笑。直到浴室里传出若有若无的水流声，他才渐渐收敛了笑容，转过身望着无尽的黑夜。他又点了一根烟。寒冷的黑夜像一张巨网，收拢着一切，天上没有星星，地上是看不完的是非。手机震了两下。周郁掏出手机，有两条消息——一则是医院的缴费通知，另一则是周粥的就诊通知。这么多年以来，他都会定时带着周粥去做心理辅导，也多亏了这样，周粥的情况才有所好转。在那场车祸发生之后，周粥经常不吃不喝，靠着营养针才吊住了命。后来经过长期的心理辅导，才达到现在这个程度，待人冷漠，不敢直视，唯有生气的时候会抱着头尖叫……想到这儿，周郁恍惚间又听见了她今晚的尖叫声，令人心悸且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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