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日,大尧皇朝京城——京宁城。事情生在大尧的三法司会审之地——大理寺内。
皇帝早朝后亲自来到囚禁恶才人的紫朝殿,看到恶才人依然是梳妆的光彩照人,那张硬朗有型的美丽脸庞依旧,只是此时的皇帝,却也没有了对这张容颜的依恋。
看到皇帝默默地走进来,恶才人依然是和从前一样,面带微笑跪下行迎接御驾的大礼。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皇帝冰冷如铁地说:“知道朕为什么见你吗?!”
恶才人凄惨地苦笑着说:“罪妾知道,陛下迎回了东宫皇后母子,自然是要处置我们母子了。”
皇帝眼中透露着绝情与凉薄说:“朕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你自毁容颜,然后和祈祝一起废为庶人,永世为奴,配离京三千里外的漠北,永不可回京。第二,你死以谢天下之愤怒,祈祝被贬漠北,封为漠雪郡王,永世镇守边关,永世不可回京。两条路你自己任选,朕现在就要明确答案。”
恶才人听了之后,只是冷笑着抬头仰望皇帝说:“陛下这是直接在逼迫罪妾去死呐!您明明知道祝儿对罪妾来讲,是胜过生命的。况且漠北极其寒苦之地,万里冰封,雪山连绵,没有任何的生命存活,我们母子若去了也是直接送死!更何况祝儿去戍边,更是死路一条。”
皇帝眼神中闪着凶残的血红,他走上前去,一把掐住恶才人的喉咙说:“你们母子害得朕差点儿遗臭万年,你背着朕搞得民怨沸腾,实在是死不足惜!你说的极对,朕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你们,让你们历尽人间沧桑疾苦,再无遗憾地死去。直接要了你们的命,岂不是太便宜你们母子了。”
恶才人绝望地瘫软在地上说:“果然最是薄情帝王家!伴君如伴虎!”
皇帝转身走开说:“朕现在就要答案!绝不拖延!”
恶才人那双玻璃水晶一样的大眼睛狡黠地滚动着,她暗暗地想:“既然安诚和白鹤仙都在研制巫魔之法,我就试着拖延在京城的时间,这样或许事情会迎来转机。”
想到这里,她再次跪爬到皇帝脚下说:“陛下!罪妾愿意以死谢罪!只是罪妾有一些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允准。”
皇帝直接斩钉截铁地拒绝她说:“好啦!无需多言了!朕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等着受死吧!”言罢拂袖要离去。
恶才人抱着陛下的腿说:“陛下!请听罪妾把话说完!罪妾不是为祝儿求情!”
皇帝极其厌恶地说:“即使你替他求情,他也是定要去漠北苦寒之地,生死有命!”
恶才人眼泪涟涟地说:“敢问陛下可曾真心喜欢过罪妾吗?!记得罪妾刚刚入宫之时,便得到陛下垂爱,给了罪妾国破家亡后的温暖慰藉和关爱。与陛下在一起的二十年,是罪妾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能够陪伴陛下左右,也是罪妾最大的荣幸!罪妾能够得到陛下的万千宠爱,此生再无遗憾!”
皇帝绝望地闭着眼睛说:“你明知道朕这些年,是把你捧在心尖上的。为了你们母子,朕辜负了与皇后的年少誓言和结之情。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身负骂名,废去祈祯的太子之位。祯儿虽然倔强,从小聪颖贤明,是太子的最佳人选。现在想来一切都是你们母子的阴谋诡计!朕每每想起就痛心疾,一刻也不愿多留你们母子于世上!”
恶才人听了,万分悲凉地说:“罪妾知道了,陛下是真心喜欢过罪妾的!只是您也只是把罪妾当做了宠妃美妾而已!罪妾想要的,您始终都不给!罪妾错了!错在太高估陛下的盛宠!以为有了您的盛宠,在这天下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了!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皇帝睁开眼睛说:“你说的对!朕一直就是把你当做美妾而已!只可盛宠不可盛尊!况且在朕的心目中,自然是皇后娇妻你美妾,你永远不可有僭越犯上觊觎之心!你觊觎后位谋害皇后母子,朕绝不容你!”
恶才人至此才恍然大悟地说:“是罪妾错了!罪妾以为陛下最爱的是罪妾!原来陛下最爱的是罪妾的异域之美,而非罪妾本人!可是陛下祝儿可是大尧龙族骨血,罪妾死不足惜,祈求陛下饶他不死!改封海疆!让他有机会活着赎罪呀陛下!”
皇帝怒不可遏地说:“改封海疆!你当朕老糊涂了吗?!难道让祈祝去借助你母族残余势力,继续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吗?!”
恶才人方才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呼喊着说:“是罪妾口不择言!祈求陛下不要让祝儿去做漠雪郡王,必死无疑!恳求陛下饶他一命!罪妾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陛下!”
皇帝扶起恶才人,望着她说:“恶才人!朕心意已决!当初爱有多深,现在失望和恨恶就有多深!你们母子必须死,才足以让死去的忠烈瞑目!”
恶才人缓缓地跪下来,她此时已然不再仰望陛下了。然后行了一个大礼说:“罪妾感谢陛下二十年来的收留盛宠恩情!唯愿罪妾死后,陛下看在二十年的情分上,把罪妾的骨灰散在故乡的海疆!罪妾已然二十多年没有回故乡了!海上的日月起落真美啊!罪妾想去看看!也恳请陛下善待罪妾母族的剩余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皇帝痛心疾地点头答应后就要走,恶才人又一次抱住陛下的双腿说:“陛下!求求您千万不要让祝儿身死漠北!如果可以,罪妾祈求让我们母子一起赴死!然后把我们一起撒到万里海疆!求求您了陛下!”
皇帝一脚踢开恶才人,缓缓地说:“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岂可如你们母子之愿?!”
望着缓缓关闭地紫朝殿宫门,望着陛下离开时决绝的身影。恶才人仰天哭喊:“祝儿!祝儿!不是母亲要带你一起走,是你父皇实在是恨极了咱们!母亲最终保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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