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这里,距离三十里,你画偏了。”
她也该去看热闹了:“今天正月初三,好日子啊。”
清江不知道日子好不好,他的念头只有一个,夹缝求生。
往前走了一段路,有一个小镇,镇子不大,还算热闹,正午时分,有人相互拜年,还有一些店铺开着。
清江身上没铜板,低头看银子。
“先拿银子换银子?”
银子呲牙。
“怎么,不卖你,难道卖我?”清江蹲下,给银子一个脑瓜崩。
他环顾周遭,看到不远处的当铺,掏出藏着的那包簪钗,选了一根金灿灿的出来,剩下的塞给杜微澜。
少年扫干净临街石头上的雪,拉了拉杜微澜身上的斗篷,垫在石头上的一部分,让她坐下。
“小蛮歇着,我去换银子。”
杜微澜还是有点困,裹着斗篷坐在石头上,怀里揣着沉甸甸的袋子,腿上放着银子,下巴压在银子身上,昏昏欲睡。
清江一步三回头,走到当铺门口,才有心思仔细看手里的簪子,这一看不要紧,竟现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清晰的小印。印记过于清晰,他都不敢拿去当了。
怕前脚当了,后脚就被人找上门。
清江连忙往回走。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路过街边坐着的人,车上人看清杜微澜的脸,猛地起身就要下车。
马车摇晃,帘子刚掀开,这人就见一个人匆匆跑过来,二话不说,抓起杜微澜的手,撸下腕上金镯。
这是正是脸还没消肿,在狼窝被人捞出来的秦崇风。秦崇风睁大眼。
杜微澜没想到清江这么快就回来,抬眼看他,旋即被抓住手腕撸下镯子。
“那玩意儿有记号,先用这个。”清江一边说,一边撸下另一只镯子。
镯子本就大了一些,取下轻而易举,他的动作又急又快,倒像是抢劫。
“回头买更大的镯子。”
杜微澜原本昏昏欲睡,是无所谓态度。听到这话,顿时精神了,脸色大变,怒道:“不要!”
被他卡着镯子按在床榻上的感觉不好受,连挣扎反抗都无力。杜微澜越想越气。
“回头一定买更大的。”清江更嚣张了,两只手同时捏住心上人气鼓鼓的腮帮子,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心中欢喜,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又小啄一下。
“下次一定,一定买个更大的!”
清江喜滋滋扭头就跑。
杜微澜气得团了个雪球砸他。
“滚!”
丢完雪球,又觉得冷,杜微澜把手放在银子肚子下面暖手。银子躺在她膝盖上呼呼大睡,动都懒得动一下。
暖了手,杜微澜又觉得手腕难受,想到昨天晚上那狗东西捉着她的手干的事,就牙痒痒。
手是酸的,原本感觉还不清晰,休息了一晚上,酸疼就明显了。杜微澜揉着手腕,思索下次见了母怎么告状。
一物降一物,母打儿子,顺手得很。
这场面,落在旁观者眼里,就是遇人不淑,当街被人粗暴抢走饰,只能独自生气。什么下次一定,分明就没有下次,虚无缥缈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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