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红着眼睛推开洛千玄,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带着无法控制的哭腔:“不是你江柔跳河自尽了么,那你要我再以什么身份来见你?洛千玄,我从未讨厌你,可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因为你有深爱的人,我于你不过是一时兴起,我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
“不是的……”洛千玄眼睛里泛着水光,瞬间吞没了荒原萧瑟无边。
“我从来坦坦荡荡,有一件事我不想再藏在心里,也许在初见,也许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便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可是我又很气,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能明明知道你心底有深爱的人,还去委曲求全,若有一日无忧的娘亲出现,那我不是很可笑吗,我不想变成可笑的人,未来活在那种扭曲的嫉妒里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洛千玄表情不出来的复杂,大脑混乱到不知该如何解释,从哪起才好,见花月流泪心里一阵钝痛,急着打断道:“无忧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全身血液似乎刹那间冲上了头部,花月彻底懵了:“那个第一美人,不是你深爱的……”
“我以为以你的聪慧你能想到,那些是我迷惑他饶假象,香若她不过是我的属下,仅仅只是属下,而无忧是我大皇兄的女儿,大皇兄被诬陷,他在外的唯一的女儿如果被人知道,那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我只能把无忧当做自己的女儿,这样因着那些流言,别人也不会怀疑,只是委屈了无忧。”
花月大脑一阵嗡鸣:“你知道香若就是那个清倌?”
“怎会不知,她现在的身份便是我安排的,那年事情差不多了,为了收场她便假死,我给她自由,可过了一段时间她找到我,要继续为我做事,我看她浑身烧伤无比可怜,便用香若这个身份安置了她。你怎会误以为我喜欢她!”
香若居然骗她!“可你,我听见你梦中总会呢喃‘晚晚’,我以为那是她之前的名字。”
洛千玄蹙了蹙剑眉:“傻子,晚晚是我的孪生妹妹!幼时因某些原因去世,成了我的心结,可能才会在梦中呢喃。你怎么都不问我呢?”
所有的一切是她的联想和误会,而这些误会折磨了她那么久,而一直以来她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她浑身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然而更多的却是喜悦,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洛千玄语气里充满了欣喜,再度紧紧抱住她,话的语调甚至有些发抖:“我喜欢的人是你啊,非一时兴起,一直都是你,只有你。江柔跳河自尽,不过想让你以自己的身份来到我身边。都怪我没有早早清楚,害得你误会,都怪我太迟才发现自己的心意。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动过心,花月,以后让我守护你好不好,你是我唯一的夫人,你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我更贪心,我想与你永生永世不分离。”
“从前是江柔的脸,现在是这张脸,你喜欢的,是丞相府的大姐,还是幻灭的右护法?”
“名字无非是个代号,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是你这个人,所以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张面容,你都只是你。”
像是独自漂泊了许久的船舶终于靠了岸,像是随风飘荡的风筝终于收了线,像是行走迷失在黑暗中的人见了光,她只觉心里溢满了甘甜,难以言喻的幸福,从未有过的感动……
滚烫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溢出,花月刚要张口便是哽咽,只能扯起嘴角,不断点着头。
洛千玄轻轻吻在她清灵的眼睛上,似乎想要堵住她的泪水,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然后捧起她的脸,吻向她粉嫩柔软还微微发颤的唇上。温热的呼吸相互交缠,花月看着洛千玄微微颤动的睫毛,感受到他比自己跳的还要快的心跳,虽然无比紧张,但也慢慢闭上眼睛,伸手紧紧回抱住了他。
她还没写下心愿啊,是不是月老听见她心中期盼了?
树上风铃叮咚作响,万千红布条迎风招展,远处星河璀璨,灯火辉煌,花灯会热闹进行着,数不清的孔明灯浮上半空,浩浩汤汤铺洒开来,好生壮观。
而所有的繁华抵不过一句,你是我唯一的夫人,我们永世不分离。
人流如洪水,只要一踏入人多的地方,不用自己走,就能被挤着往前,洛千玄半拥着花月,心地将她护在怀里,吵闹喧嚣里花月只要抬头看见洛千玄的侧脸,所有的不安与烦忧皆一抛而空。
走了半路,洛千玄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他全都不顾她的阻拦买了下来,似乎要把所有好的东西都买给她才肯罢休,导致她眼睛都不敢往左右瞄了。
这边有一排走马灯上绘了人图,一个连着一个,悠悠转动着,似乎在讲述什么故事,花月驻足看了会,发现上面讲的是神魔大战,司离战神打败魔族,守护六界的故事。
一旁有人崇拜道:“传千百年前神魔大战,若不是司离战神,这人间便遭了大殃,司离战神实乃六界第一神明!”
周围聚拢的人无不在夸赞司离战神,夸着夸着便有无数目光汇聚在他们二人身上,各种登对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听的洛千玄心里甚是舒坦,笑得也愈是灿烂,这一笑看得那些女孩子羞红了脸,然而目光落在一旁花月绝美的脸上,皆神色暗淡的低下头去,可再抬眸瞧二人,无不觉得般配,心里那股子嫉妒便也成了羡慕。
但花月的目光只落在其中一个走马灯上,落在那个被击落的红发女子身上,久久无法回神。
洛千玄以为她喜欢那盏灯,当下就要掏钱买下,花月回过神来,颇为苦恼的抿了抿唇:“够了财神爷,再买我可带不回去了。”
洛千玄拿过那盏走马灯,目光穿过花月肩膀笑了笑:“怕什么,这不是有人来帮你了。”
“师父!我可是找到你了!哎?五殿下?”白橦从人群里看见花月背影,连忙挤了过来。
白橦刚一走到花月身边,洛千玄顺手将手里东西交了过去,白橦居然也很自然的接了过去,半晌反应过来,满脸写着疑惑:“你们这是准备开摊?师父,你头上怎么插了那么多簪子华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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