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们激战了一夜,已经是人困马乏、身心俱疲。他们一路仓皇逃窜,好不容易来到裂天谷,却又遭遇了高阳军的伏击。此时的土匪们已经毫无斗志,不知所措。
想起即将丢失的双狼山,梅二郎心中又急又怒。他朝天开了一枪,试图振作士气,喊道:“一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高阳军也不是神仙,给我打!”然而,响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土匪,他们举起枪,朝裂天谷顶上乱开一气。
军校的一期学员们则吃饱喝足,在山顶休息了一夜,正是势头正盛的时候。他们看到土匪有反击,子弹便专捡举枪的土匪招呼。不一会儿,土匪就倒下了一大片。一期学员们在谷顶,土匪们在谷底,学员们居高临下,看土匪们就犹如看盘中的菜,任由他们夹取。张啸江怒骂道:“奶奶的,这仗没法打,只有挨打的份,没有招架的力。”
此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老伙计,送你一颗新鲜的花生米,还不快快投降。”随后,一颗子弹呼啸而至,击中了张啸江的胳膊。张啸江哎吆了一声,捂住受伤的胳膊,问道:“来人,莫非是往日经过路家寨的大胡子?”
李牧士回答道:“好记性,正是鄙人,久违了张团长。”
一幕幕过往袭上心头,真是造化弄人。先前,李牧士是土匪,张啸江是官,但时过境迁,如今正好相反,张啸江早已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土匪,而李牧士却成为高阳军校的校长。
“爷们遭了你们的道了,不给壶热酒,还送铁疙瘩,不讲究。”梅二郎边撤边喊。
“兵是兵、匪是匪,投降,饶你们一命。”李牧士回答道。
张啸江心灰意冷,大喊一声:“没有投降的将军,兄弟们继续朝上打。”一番激战后,土匪死伤大半,张啸江和梅二郎见打也打不赢,进也进不了,再不逃跑,双狼山的土匪将全部命葬于此。
梅二郎拉着受伤的张啸江,伤心地说道:“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啸江回头看了一圈,高阳军已经有合围的趋势了,身边还剩十几位兄弟,头顶的子弹又呼呼地飞来,心中万念俱灰,只得回应道:“撤!”
张啸江和梅二郎带领残部,如惊弓之鸟般逃出了十多公里,直到再也看不到追兵,才停下脚步。他们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愤恨和绝望。两人越想越气,昨天他们还是有枪有人有寨子的一方霸主,今天却子弹耗尽,寨子也不能回了,人也没剩几个了。
回想起昨晚生的一切,自从下了双狼山,他们就犹如被牵着鼻子走的牛羊,先与贾梁柱打了一阵,后又遭受了王飞鹏和李牧士攻击,事事不如意,处处受制于人,一点儿也不痛快。一个晚上,他们就赔光了所有,要是不下山,众人还在山上快活呢。
梅二郎叹息着丢掉了迹之地,再想迹难上加难了。张啸江趁着休息的时间,思前想后,自言自语道:“下山之事,全是由罗勇鼓动的,莫非此事与他有关。”
梅二郎翻了一个身子,附和道:“就是这个罗勇,先把他绑回来,问清楚,自从见到此人,山寨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要不是他的游说,我们还在山上快活呢,不至于有家不能回。”“抓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抓瞎了眼。”张啸江咬牙切齿道。
他们找了一个偏僻地点躲藏,张啸江让剩余十多人化装成难民,全部赴高阳城抓捕罗勇。
自从那天,罗勇回到如意客栈,刘大虎和中年士兵还在呼呼大睡,后来中年士兵返回军营,刘大虎和罗勇继续待在客栈喝酒吃肉。又过了一天,高阳城枪炮声轰鸣,传出了土匪攻打进高阳城,再后来,传出军校学员逮捕土匪近百人,张啸江身受重伤,土匪兵败潜逃,城内的百姓人人拍手称快。刘大虎见此情景,更不敢外出了,待在房间一直来回走动,焦躁不安。
待到傍晚,如意客栈来了几位衣衫破烂的陌生人,掌柜的见到几位,连忙拉住来人,说道:“世道紧张,几位有何贵干?住店还是打尖?”
“既不住店,又不打尖,我们寻觅两人,圆头大脸的刘大虎,还有一身魁梧的罗勇”一个麻脸汉子说道。
“两人正在楼上休息,待我通报消息。”掌柜的说道。麻脸汉子摆摆手,示意不让,直接带着众人向楼上走去,挨个推开房门,在推开第二间房门时,罗勇和刘大虎正在喝酒解愁。
麻脸汉子揶揄道:“山寨遇此大难,你们好逍遥快活。”
刘大虎见到是麻脸汉子,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造化弄人,唯有烈酒解仇。”
麻脸汉子说道:“解愁也不能与仇人在一起。”话音刚落,几把手枪直接指着罗勇的后脑勺,麻脸汉子说:“动一下,让你见阎王。”
罗勇自知败露,伸手受擒,刘大虎顿时吃了一惊,说道:“误会,全是误会,都是自己人。”
“我倒希望是自己人,你问问他,双狼山怎么丢的,是不是与他有关?”麻脸汉子说道。
刘大虎一脸疑惑地看着罗勇,问道:“兄弟你要如实告诉我,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现在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
“回头吧,回头是岸,做土匪是没有出路的。”罗勇直视刘大虎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
刘大虎一个趔趄倒了下来,顿时懊悔无比,哭啼道:“我错了,我对不起双狼山,我对不起两位当家的。”瞬间,刘大虎抽出一个匕,狠狠地朝罗勇的大腿上扎去,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没过多久流满整个裤腿,罗勇忍着痛,没有出一丁点声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的兄弟情,我算还给你了。”
刘大虎懊悔地说道:“什么恩情,都是他妈的在利用我,借助我来接近双狼山。”刘大虎又是一刀扎下去。这一刀扎得又狠又准,直接扎进了罗勇另一条大腿。罗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大虎,嘴里喃喃地说道:“你的恩情,我不欠你的了……”说完,罗勇的头上的豆大的汗珠掉下来,疼的直咧嘴。
麻脸汉子生怕出了人命,急忙拦住刘大虎,慌忙帮罗勇止血后,说道:“大当家的有令,要留活口,要当面问问此人,暂时还不能杀掉此人。”
众人会意,止住血后,其中两人架着罗勇走下楼,另外一人叫了一辆黄包车,把罗勇带上车。
在如意客栈的对面,有两个暗中保护罗勇的卫兵,他们一方面怕打草惊蛇,另一方面担心土匪人数众多,没敢妄自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勇被架上黄包车。一个卫兵飞快地朝路修身报告消息,另一个则继续盯着。
路修身了解消息,不敢耽搁,立即行动,一方面让人封锁城门,另一方面带领数百人追赶而来。
为了节约时间,路修身带着一个班的兵力坐上皮卡车,先行一步,其他士兵追着皮卡车跑。在离城门一箭之地,路修身带领众人终于追上了黄包车,大吼一声:“还不束手就擒!”
土匪们转过脸去,见一人仪表堂堂,威严有加,从没见过气场如此强大之人,顿时呆若木鸡,没有任何反抗。
卫兵们趁机包围了土匪,迅把罗勇解救过来。
路修身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现伤势严重,血流满裤腿,心中十分焦急,轻声说道:“罗勇,你一定要撑住,我还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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