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哪路的点子,几个芽儿(愣头青)就敢这么过来,边上也不带个托线(护卫),瞧着不是空子(圈外人)就是鹰抓孙(官府的人)吧。”
2流月汪载切密倒阳:黑话里一二三四东西南北的别称,连用就泛指乱七八糟的黑话。
3“我不为了插钎挂柱(投靠山头),合字儿(朋友)大可收收这一套。”
4“你说谈生意,总得瞧瞧你的杵门子(赚钱的门路)硬不硬。”
做锦衣卫这么多年的老梁,这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东老板显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山匪,两人你来我往,竟也没让老梁占什么上风,更让人吃惊的是,他手里竟然有“火铳”?而面对这样的局面,老梁和承平怎么翻盘,的确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承泽这边,开始攻心司理理。承泽的本意,就是想在决战之前,把范闲身上的冤名洗掉,这样今后才不会有任何可诟病的借口。承泽的传销头子口才和步步推进的话术,直戳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哪里是司理理招架的住的。不仅是同意了出面作证,而且终于爆出了辛夷遗落的那瓶百里霜的下落。可她提的这个要求……啧。
“你是说你有百里霜?”李承泽有些坐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司理理:“北齐视百里霜为绝密,你从哪得到的?”
“当时辛夷带着林郡主进宫,陛下安排了林郡主住在我宫苑中,辛夷为了监视她也住在我这里,她对陛下和太后十分警惕,对我却没有太多防备,这才让我有机会从她的背囊里拿到了一瓶百里霜。”
李承泽在心里嘲讽着辛夷,恐怕她把司理理当做了一个普通的深宫妇人,早就忘了她之前也是暗探出身。
即便是这样,李承泽也觉得辛夷不至于迟钝至此:“那她少了一瓶药,竟没发觉吗?”
“她来的匆忙,发现少了一瓶之后,便以为是落在她藏药的地方了”,司理理叹了口气:“她是这样和太后解释的,我之前也是和海棠这样说的。”
“既然你有百里霜,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和朕说?”李承泽有些后知后觉的烦闷,若是能早点拿到百里霜,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司理理不敢直视李承泽,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也是想留个后手,万一将来有什么变故,也至少有自保的力量。”
“当然……当然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司理理赶紧补充道:“陛下替我想的周到,我自然也应该坦诚相待。”
李承泽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心里着急但脸上依旧和善:“那一瓶百里霜,现在究竟在哪?”
司理理抿了抿嘴:“陛下……陛下您这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你是说北齐小皇帝的事情?”李承泽烦得不行,他现在没心思给司理理解释这背后错综复杂的事情,便敷衍着:“好,朕答应你。”
“……陛下这话可当真?”司理理实在是和李承泽接触不多,即便现在“认了亲戚”,这么大的事情上也不敢轻易相信:“可否……让小范大人做个旁……”
“放肆!”谢必安猛然喝道:“陛下一言九鼎,岂是你可质疑的?”
司理理吓得一激灵,李承泽捏着眉心,冲谢必安摆摆手:“罢了,果然在理理姑娘心里,还是小范大人最有分量。”
“不是这个意思!”司理理慌忙解释道:“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李承泽微微挑眉:“你只是觉得朕是一个薄情寡义、言而无信的人,对不对?”
“你手里明明有百里霜,但迟迟不肯拿出来,是因为你根本从心里就觉得,战争能不能结束不重要,这天下百姓会不会饿死根本不重要,你心里只想着你有没有对不起你那位北齐小皇帝。”
“朕倒是没看出来,理理姑娘这么有情有义”,李承泽冷哼一声:“朕也不和你说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你若真是有情有义,倒不如想一想,你握着百里霜和朕提条件保全小皇帝,对得起范闲吗?”
“他因为百里霜的事情,背负了多少骂名、承受了多大压力?为了研究解药他耗费了多少心血?”李承泽有些恨恨道:“你就算不为庆国着想,你怎么也不想想范闲?”
“你不是喜欢范闲吗?怎么连百里霜都不肯给他?难不成这些年没见,你又移情别恋爱上北齐小皇帝了?”李承泽附身看着司理理:“你所谓的喜欢,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还是说,你对范闲从来都不是真心的,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不是!”司理理猛地抬起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嗐,别激动嘛”,李承泽一摆手,重新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随口说说,何必当真。”
相同的话,多少年前李承泽用同样的语气说过,司理理的记忆一下又被拉回到了范闲在牛栏街被刺杀的那一天。
司理理心里一下冷了起来,她看着李承泽,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她不知道牛栏街刺杀的真相,不知道李承泽只是想假装刺杀栽赃给太子,不知道真正下死手的人是长公主安排的。
在她的印象里,李承泽就是要至范闲于死地的人,而如今这两个人居然能尽释前嫌,甚至……看来李承泽真的很有手段。
既然当年李承泽能为了他的利益去杀范闲,那如今若是逼急了,或许他……真的会拿范闲来要挟自己。司理理越想越害怕,她看着眼前微微笑着的李承泽,对范闲的安危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我给!”司理理一下站了起来:“百里霜我交出来,出面指证我也去,请陛下不要为难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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