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刀子一轮一轮地逼过去,脚底下的泥土都被血溅得潮湿,还没死的土匪被摁在地上,听着那惨叫不绝,连裤子都尿湿了。他后颈上压着刀背,口鼻上蹭的都是血水,呛得自己涕泗横流,惶恐地说着“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雷惊蛰生性多疑,在洛山时就行踪隐秘,除了身边的亲信,没人知道他确切的藏身之处。
澹台虎蹭着靴底的血泥,说“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还废话什么拖过去”
土匪背缚着双臂,被禁军扯着绳子往处决的地方拖拽。他蹬着双腿,那些无头尸体就横在自己两侧,后颈上压着的刀背已经翻了过来,那锋利的刃口激得他浑身颤抖。他眼着澹台虎抬起了刀,忽然号啕大哭,说“六耳军爷我知道六耳在哪儿”
澹台虎说“这人是雷惊蛰的亲信吗”
“亲、亲”土匪胸口起伏着,瞪大双眼盯着那刀,说,“六耳是家里的信鸽,雷惊蛰下放的命令,都是由六耳分递给我们的我带着人在西边藏身,也是六耳叫人传给我的消息”
澹台虎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宿,终于问出些消息,他提起人,问“这个六耳此刻在哪儿”
“在边水镇,”土匪说,“几日前的消息就是从边水镇出来的,军爷现在去找他,一定找得到”
边水镇就在几里外,澹台虎转念一想,觉得不好,他们多次搜罗过那里,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他赶紧松开人,大步去禀报萧驰野。
禁军当即就掉转了方向,疾奔到了边水镇。外设重围,挨家搜查,把近几日没有户籍、来路不明的人全部扣押。土匪一个个辨认,却没有六耳和雷惊蛰的身影。
眼天都要亮了,土匪唯恐萧驰野迁怒自己,便绞尽脑汁地献计献策,他说“六耳徒子徒孙很多,都是他的耳目,每次出行作战都会遍布在他周围,好给雷惊蛰通风报信。如今他们不在,多半是闻风而逃了。军爷把南边堵死了,北边我们不敢去,就只能往东回撤。现在追,铁定追得上”
澹台虎虽然不耻他这样卖主求荣的软骨头,却把消息如实报给了萧驰野。萧驰野在马背上思量片刻,对澹台虎说“你带着一半人顺着东边的山林追,他们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稍作恐吓就会仓皇失措,无法掉头如常的应战。你只管猛打,那千余人全是散兵,招架不住的。”
澹台虎应声,却见萧驰野召集剩余人手,便说“既然如此,主子在此地等我不就好了何必再跑一趟。”
“你雷惊蛰的行为举止,便该知道他不仅生性多疑,还非常怕死。我们想的到的事情,他也想的到,往东如果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那么他一定不会跟着大队人马一起走,那样目标过大,太明显了。”萧驰野绕上马鞭,说,“他先前既然敢拿雷常鸣做活靶子,如今就一样敢用这千余人做活靶子。你安心往东追,我去堵他。”
这两日天都酷热,日头高照,晒得心急如焚的土匪们更加焦躁不安。他们成群结队地蹲在山林里,因为迟迟不见雷惊蛰露面,便大声质问站在石头上的六耳,说“六爷也是堂上的人,关于二当家的消息总比我们这些人更清楚,现在是个什么事给个话”
六耳往烟枪里塞着烟草,却没摸到打火石。他蹲在石头上,抬头那晴空无云,太亮了,什么都一览无遗。他砸吧着嘴,说“我这不是来传话的吗回家么”
“我下边几百个兄弟都叫禁军给拿了,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我等着二大家出主意救人,他就叫我们这样回家去这不是夹着尾巴让人欺负吗”一个声若洪钟的汉子站起来,不满道,“老子们在洛山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跟着他跑到茨州来是为了有吃有喝,结果变成了缩头乌龟,真他妈的气人”
“这不是时运不济嘛。”六耳不仅长得像只老猴精,处事也像。他对雷惊蛰此次的命令也颇有怨言,但是他不会说,就搅和稀泥,道“现在回洛山去,你也一样还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哪个山头不服气但是马还有失蹄的时候,咱们偶有一败,也不算什么大事。你少了多少人,回头报给堂子里,叫二当家给你补齐不就行了,再拨些银子,总不会让你吃亏。”
“谁是稀罕那点银子了”这汉子啐声,“我是心疼这批弟兄现在的人哪那么容易补没见着禁军贴的公告吗茨州要重建守备军,有饭有田,人家好好的正规军不做,还跑来跟咱们混脑子叫驴踢了不成还有,我们的人数比起禁军只多不少,原先在茨州城下第一回碰面,打就是了他畏手畏脚,怕个鸟现在好了,连正面都没有遇到,我们就莫名其妙地败了”
他说得四下都是附和声。
六耳皱着眼角的褶子,说“二当家也是谨慎,禁军装备精良,你那些甲,擦得锃亮,真打起来我们未必是对手。”
“驴粪蛋子表面光”这汉子把啐出来的痰用鞋底抹了,说,“禁军是什么兵打过几回仗他们能打个屁他们不就只跟八大营在中博门口打过一回,那也叫仗那叫比赛撒尿谁他妈的站得久谁就赢了”
周围一片哄笑。
这汉子呼噜着喉间的痰,又扯了领口,露出赤红的胸膛,说“依我,咱们也不着急走,茨州那么大块肥肉,这次错过去,下回更难啃禁军到处张贴告示,让平民百姓通风报信,说到底还是怕么不然他们来啊。我们现在都聚在一起,少说也有五六千人,光是据山游击,也能让禁军尝尝苦头”
六耳不跟着他起哄,也不拿主意,手上搓着那烟枪,说“二当家说回去嘛,你还要跟人打,那你就自己先跟二当家通个气去。”
“他要当缩头乌龟,把头藏在几把底下,我上哪儿找他去”这汉子冷笑几声,“他连面都不敢露,怎么了,怕兄弟们里边有禁军的耳目我呸”
雷惊蛰那日逃跑时用来当盾牌的下属不是别人,正是这汉子的准妹婿。他妹妹生得跟他一样,十分魁梧,过去一直没找着合适的人成亲,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个对他妹子好的男人,准备年底就把婚事办了,却不料来这一趟,让雷惊蛰用去挡箭了他恨雷惊蛰铁石心肠,也怨雷惊蛰让他们受这种窝囊气。
“二当家的原话呢,我再给你们讲一遍。”六耳站起身,用烟枪捶着腰,说,“咱们现在就是先锋队,人不多,但跟路上的小土匪们还是不同,只要五日之内出了茨州的边界,到达敦州驿站,就算是回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到时候即便禁军还要追也不怕了。”他说完了,那汉子面露愤色,便又接着说,“当然呢,此刻二当家还在赶来的路上,咱们是走是留,都可以商量。”
他们原本就是由各个山头聚集起来的土匪,平素里雷常鸣虽然刚愎自用,却对兄弟很慷慨,酒肉银钱女人样样不少,犯错的求个情就能过去了。但是雷惊蛰不一样,他不仅甚少露面,还刑罚严厉,犯错的落在他手上,十有八九都要丧命。他带着这些土匪,靠的就是威震,怕他的远比敬他的多。如今大家一块落了难,心里难免起了些别的念头,这皇帝还能轮流做,土匪头子怎么就不行了有能者胜任
这汉子六耳见风使舵,还想两头都不得罪,便说“好,二当家不来,叫我们自个儿跑,我觉得他能不仗义,但我们不能不仗义禁军还在边水镇吧六耳,你他娘的别留下什么痕迹咱们就把这里当作营地,小股骚扰。我们爬惯了山,禁军只要聚集人手掉头打我们,我们就跑回来。他们不进山便罢了,他们如果敢追进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这么耗他几天,是个人都撑不住,到时候我们再一鼓作气冲下去,打他个屁滚尿流只要禁军怕了,茨州城不就还是要落在咱们手中么怎么样,干不干”
余下的人都被他说得热血沸腾,他们这几日像是过街老鼠似的,不仅被禁军杀,还要被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欺负,吃不饱睡不好。他们在洛山哪受过这样的苦当即一拍即合,嚷了起来。
“干都听丁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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