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束红芒悬浮在余烬手心之上,一圈肉眼可见的杀气随之荡漾而出,他的双眼变成一片赤红,一股特殊的气息笼罩在他周身!
铸器坊内所有人注视着这一幕,恍惚之间眼前突然呈现出一片尸山血海,那少年手执三尺红芒,脚下尸骨累累,如同踏在炼狱之中!
噔!
一声清脆的兵器敲击声响起,众人只觉得耳边一震,眼前的恐怖景象瞬间消散,再看时余烬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长剑,暗色剑刃有着血色的荆棘花纹呈现,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仿佛刚才所见只是幻像罢了。
“你这剑跟你一样,脾气都不怎么好,刚刚铸成便想着开溜。”
陈愚将手中的兵器放回架子之上,然后将一支竹青色剑鞘抛到了余烬手中。
“这次运气还行,剑重铸之后还是勉强达到了魂武级,收入灵竹剑鞘润养应该还能更进一步,至于这剑的外观我并没有做任何改动,你应该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余烬握着草芥剑,剑内的灵魂传来一股清晰的渴望情绪,就像里面住着一只炼狱恶鬼,正盯着余烬喉头翻滚,带着强烈的渴望要畅饮鲜血!
余烬冷冷地注视着草芥剑,仿佛与剑中恶鬼目光交织,主仆对视瞬间,剑刃颤动,恶鬼匍匐在地!
在场众人都没明白生了什么,只有陈愚赞叹了一声,“没想到你那么快达到了剑宗之境,我原本还在想魂武级的杀剑你未必能掌控,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有点多余了。”
余烬平静地收剑入鞘,看向陈愚,“这还得多谢前辈。”
“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谈一谈。”陈愚微微侧头,铸器坊那些弟子随即一溜烟散去。
余烬向着鱼丸点了点头,后者笑了笑,也识趣地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当铸器坊的院子里,只剩下余烬俩人,陈愚开口得第一句话,却是让余烬心头微跳,“你身上的火焰,是不死焱吧?”
余烬不自觉地摁向草芥剑的剑柄,陈愚是第一个说出“不死焱”名字的人。
仿佛是察觉到了余烬的异样,陈愚露出满意的笑容,“我果然没有猜错!”
余烬眉头微微皱起,这三年多的日子,可以说他是靠着不死焱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的,这是他的心底最大的秘密之一,“前辈为何会知道不死焱?”
陈愚略带紧张地问道:“我可以再看看它吗?”
看?
余烬看着这位瞎子铁匠,心里犹豫了一下,手上还是燃起了黑色的焰火。
陈愚一步步走来,离着不死焱仅有一步之遥,火光照耀在脸上,那蒙着双眼的白布之后,仿佛真有一双目光在凝视那缕黑火!
“在元界无论是铸器师还是炼药师,都认为世界起源于火,我们追求各种不同的火焰来完成我们的作品,年轻的时候我在师尊那里学习铸器,后来我出去闯荡见识过许许多多各不相同的火焰,可唯独只在你手上见过真灵之火。”
“来自于真灵不死雀的本命之火,师尊那本《万火鉴》记载过,它在元界历史上最后一次出现是数百年前的乱国时代,那时候武皇朝都只是乱国群雄之中的新星,余氏也还在王座之上。”
陈愚感受着火焰之中的炽热温度,脸上非但没有常人的恐惧,反而更像是一种享受,那股世间至极的高温,对炼器师而言是无价的宝物。
余烬的眉头皱的更深,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不死焱的来历,一个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又再度掠上心头。
无论是身上的不死焱还是仙笼里的不死雀真魂,其实都是来源于他身上的不死焱血脉。
余氏的传承血脉之中,除了三目白虎之外再无其他,高傲暴戾的白虎血脉,从来不允许与别的血脉共存,一旦觉醒白虎血脉,其余的血脉都会被排斥!
他拥有余氏血脉的白虎眸,也只是因为仙笼和无名修炼法,让他在族山得到了白虎真魂所导致的,与其说是白虎血脉,更像是强行夺来的!
至于身上的不死雀血脉,他一度认为是传承自母亲的剑山。
余烬问道:“数百年前的不死焱,曾经属于谁?”
陈愚似乎是愣了一下,“我记得根据《万火鉴》所言,应该是属于某个盛极一时的王国,它的国号是……”
说着,他两边的眉头像是要撞在一起,半晌后摇了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陈愚忽然转移话题,“我一直想要铸炼出一件能让师尊认可的器物,但这么多年一直毫无头绪,直到看见你的不死焱我忽然有了答案,我已经开始收集需要的炼器材料,等到淬火阶段可能需要不死焱的帮助。”
“需要的时候你再提前通知我。”余烬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当初陈愚答应帮他重铸草芥剑时,应该就打上了不死焱的主意,不过毕竟剑也顺利重铸,就当做是还陈愚一个人情。
等余烬走后,陈愚摸了摸脸上的白色布条。
“当年师尊你说我杂念太多,注定此生成就有限,所以我挖去了自己的双眼,好让自己更纯粹一点。”
“那日偷看《万火鉴》被师尊现,他将我赶了出去,师尊顺手撕掉的那一页好像就是关于不死焱的记载……师尊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在历史上被抹去的国度叫什么来着……大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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