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寂静的可怕,宋满的意识在慢慢消散。
“再见了……”他的四肢无力地垂下,身体任由湖水推搡。
“小满哥!你醒醒,你快醒醒——”江小南看到宋满落水的那一刻,就以最快的度跳入水中,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游的最快的一次。
寒冬里湖水冰凉刺骨,江小南冻的浑身颤抖,双唇紫,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他拼命地游向宋满,死死地拉住正在下沉的人。向来不信神佛的江小南此时也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保佑宋满平安”。但上天似乎不合时宜地给他开了个玩笑,高度的紧张和过度地用力使江小南的小腿突然生痉挛,带着一个无意识的人本就困难,此刻他更是猛地呛了一口水,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两人都要完了。
但好在痉挛并未持续太久,江小南一手拖着宋满,一手费力地拨动湖水,终于游到了岸边,但此刻的他已经没力气了,只能带着宋满半浮在水中,他实在是没法把人送上去了。
“许煜……”江小南朝岸边用微弱的力气喊道。
“哥——”这边贺云山等人跟着许煜一路狂奔,也终于看到了水中的二人。
贺云山几人到家后见宋满迟迟未回来,担心他们遇到危险,便准备出门去找,结果刚走到这边就看见道路上哭喊着的许煜。而此刻正寻找路人帮忙的许煜看到贺云山后,立马就拉着他们往湖边跑,口里还不停喊着“救命”。
一看这情况,众人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尤其是6丰借着异能更是冲到了最前面。来到湖边,看到的就是在水中奄奄一息的两人。
贺云山是颤抖着将宋满抱上岸的,怀里的人浑身冰凉,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平静地似睡着了那般,贺云山感受不到宋满的呼吸,也听不到他的心跳,他只能不停地叫着宋满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颤抖。
“小川哥,你快看看宋满……”上岸后的江小南说完这句话便昏了过去。
这边徐博川也立马接过宋满,迅做起心肺复苏,一下两下……可躺着的人仍旧没任何反应。徐博川心里已经慌了,但不敢停下,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宋满是彻底的回不来了。
“快上车,去医院!!!”邱淮看到刚好有一辆部队车路过,立马上去拦了下来。
贺云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又怎么来到医院的,他看着宋满被抬上车,抬下车又被推进手术室,然后就是一扇紧闭的亮着红灯的门。
贺云山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一片冷汗,他紧握着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门上的红灯很刺眼,时而像颗心脏,时而又像一滩鲜血。
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贺云山手心开始冒汗,指关节也被他握的白。他有时觉的周围很吵,脚步声、设备声、对话声全都涌了过来,可有时又觉得周围很静,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脏声。
“老大,你冷静一点,小满哥没事的……”6丰见贺云山这个样子,也只能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贺云山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他怕,他怕宋满会死,像以前出任务时的队友那样,倒下了,就永远地离开了。
手术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贺云山他们又去看了看江小南,因为是体力透支,所以他的情况并不严重,此时已经睡了过去,见此众人才放下心来。
回到手术室门口,大家谁也没再开口。
许煜攥着自己的衣服,强忍着泪水,他不想让宋满听到哭声,他哥一定会没事的。
“我这是怎么了?”贺云山觉得自己可能出了点问题,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即使自己曾经被子弹射穿胸腔,从高空坠下,落入一望无际的深海里,他也没有那么害怕,他以前没有过这样的……
已经深夜了,宋满还在里面,邱淮让6丰带许煜先去休息,可小孩死活都不肯走,一定要等他哥出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灯由红变绿,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徐博川和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贺云山连忙上前,开口后才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成了这样。
“手术成功,宋满的命救回来了,但他在水里待了太久窒息时间过长,大脑缺氧严重,所以现在还在昏迷。”
“如果三天内醒不过来,可能……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徐博川也不想这样,可身为医生的他只能实话实说,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宋满自己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此刻又高度紧张了起来。
宋满被推了出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果忽略脸上的呼吸面罩和身上的管子,他就像在静静地睡觉,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
贺云山跟着宋满来到监护病房,他轻轻地摩挲着床上人的手,口中喃喃低语:“小满手太凉了,我给你暖暖。”
这边大家商量着轮流过来照看,可贺云山无论众人怎么劝说就是不走,他只要看不到宋满心里就恐惧烦躁,没办法邱淮他们就只能先回去。
“老大快担心坏了,以前都没见过他这样。”6丰叹了口气,曾经出任务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贺云山永远是最沉着冷静的那一个,可今天,他是切切实实地看到老大的紧张。
“贺云山不会是喜欢宋满吧?”邱淮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很快他就打消掉了,他能肯定贺云山不喜欢男人的,但……算了不管了,邱淮摇了摇头。
“害,宋满差点就没命了,担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徐博川瞧了瞧这二人,并未吭声,只是说道他今天会留在医院,就在楼梯口与邱淮等人分开了。
“行,晚上把暖水袋灌满热水,把衣服盖在被子上,别熬夜……我明天给你们带饭……”邱淮叮嘱完,才和6丰先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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