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仰躺在神案上,这些天来,他头一次开口说话。
“人间,是没有神明的。”
“您不是吗”
头一次听到萧临渊的声音,小女孩显得有点惊喜又惊讶。
萧临渊勉力抬起手,一指这破神观中的某个角落,“你我和它长的像吗”
小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才见是一颗形似鸡头的石像,再转头,向背后只剩人的身体而头不见了的山神像。
小女孩了半天,从它们差不多的断口处这才出,原来两者原本是一体的。
她也顿时明白是自己误会。
她显得很不安,紧张的跪坐在萧临渊身边,说话也开始结巴,“我、我,对不住你给我的野毛栗,我、我暂时还不了你,但我会尽快上山找齐,再还你”
“山上的一些树洞里,应该还有,我一定能找到。”
萧临渊“用不着,别再来打扰我。”
“要还的。”顿了顿,她才低声继续补充道“阿娘说,现在为了一口吃的都不容易,我拿走了你的吃的,你吃什么”
她觉得很过意不去,还很蠢。
“我不吃,我马上要死了。”
“死是什么”
萧临渊“你不知道什么是死吗死就是不再需要吃东西,不用睡觉,不用做任何事。”
耳边安静了半响,他没到小女孩在思考,虽然头发挡住了她的脸,但从这无声的几秒也可以猜出,她轻声问,“那死了会觉得烫吗”
“不会。”
“死了会觉得痛吗”
“不。”
“那死了会有人陪着玩吗”
萧临渊的耐心开始见底,心里无奈一叹,随便说了句,“我还没死,等我死了就知道。”
小女孩更不解,“那你现在还没死,你怎么知道死了不用吃东西,睡觉呀”
很好,萧临渊被自己的话噎住了。
他不情愿的睁开眼皮,直接对她说道“这些栗子都给你,你之后别到这儿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死了,尸体
会腐烂,会很臭,很吓人,你会被吓到。”
小女孩半天没说话,萧临渊似累的很,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也虚弱。
就在他以为这场交涉到此为止时,只听耳边传来小女孩稚嫩的声音。
“我知道什么是死。”
“死,就是再也没有了的意思。”
安静的破神观里,女孩的声音低低讲述着,夕阳从门外照进来,石像将光都挡住,可仍有余辉从旁边穿过。
这些余辉,让神观的深处也有了光亮。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除了姐姐外,唯一会和我玩的人。它也不是人,它是一只黄狗,我偷偷给它取名叫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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