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肖老爷子确实神情动了一下,极其的不自然,也没有再硬气的回怼村长。
村长倒也懂,不可能一直拿这事压着老头,万一适得其反不好收拾,点到为止就行。
“老肖啊,我肖大哥,你是我大哥。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图啥啊,不就图个儿女健康,呈欢膝下?”
“你看这儿子,孙女的你们一家三口,虽然说没个女人照顾着,但子全把你们打点的也是不错了”
“咱们这年岁了,还能活几年啊,最后把这日子过舒心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老哥哥还有啥不知足啊”
村长语重心肠的讲着,眼神中带着关心,言语中道着温柔
听到此处,一旁的肖子全不住的点着头,有些惭愧的低着头,不时的还摸索着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他的心里。
椅子上的老爷子,态度也柔和了一些,毕竟村长的态度也是极力的表达友善,也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
“村长,那是意外,意外你知道吧?”
“那谁成想的事啊,对不对?”
“我和子全当时都懵了,要不是大家来的及时,这估计我这屋子今天就没了”边说还边抬头看了看自己这间小房子,不住的摇着头。
“我们当时也是没了主意,不知道咋弄好了,多亏了九爸他们过来,不然这孩子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你说说我们肖家这是作了什么孽,哎,本就人丁稀少,这差点又酿成大祸”
说完还不忘瞟了一眼躲在角落的肖娣,那眼神非常冷漠,和以往一样,和他此时说的话,完全不能对照。
肖娣心里明镜似的看着父亲和爷爷,她早就想到会是这样,只是没想到即使当着村长面,他们依旧还是大言不惭。
“好,过去的事情咱们啊今天也不多说了,老哥哥”
“你看这孩子这几天一直在九家,人家照顾的也不错,但这毕竟是咱自己的孩子,养在人家也不合适。今天我们这一大堆人就给你送回来了”
“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肖家以后有的是享福的日子啊,对不对?”
明显感觉得到村长已经不想和肖老爷子胡扯,只想把肖娣的事情落实好。
“子全,你不容易,也没个媳妇,又是照顾老爹,又是照顾女儿,难为你了”
“以后啊这孩子你还得上上心,孩子大了,也懂事了,再过几年就能上班赚钱养你们了,这是宝贝啊”
“你得上心知道吗?”村长看向站在一旁的肖子全,不再和肖老爷说话。这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亲生骨肉,谁都知道这事必然是老爷子搞的鬼,哪怕这子全稍微上心点,肖娣还是能有条出路的。
肖子全听的动了情,头压的更低更加惭愧,甚至不敢抬眼看向屋子里的人,包括躲在角落的肖娣。从大家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那个躲在别人身后的女儿,肖娣极力的躲避,肖子全不时的偷看,又总是不敢。
“叔,您别说了,我惭愧啊”说完,肖子全抬起手给了自己几个嘴巴,那声音清脆极了,全屋的人都听得清
一旁的肖老爷子有些挂不住,使劲的咳嗽两声,狠狠的瞪了儿子两眼,眼睛里像是喷了火一样。
没错,刚刚肖老爷子还端着的姿态,被肖子全这几巴掌直接打散了,面子碎了一地。
村长的目的达到了,他知道肖子全的心动了,也不忍了,这样至少大家能放心一些。
“叔,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肖娣,一定,您放心”肖子全向全屋子的人保证着,拍着胸脯,动作很大,他想让每一个人都看到,包括角落里自己的女儿。
只是肖娣的心并没有因为这一幕有所触动,她冷静极了,只是那样看着眼前的父亲,好像自那晚以后,他们之间的那条亲情的纽带就已经断了,如今肖爸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肖娣对他没有一丝的波动。她只关心一点,那个签了字的函件会不会作废,会不会不算数,她上初中的事情会不会耽误,这是现在肖娣唯一在乎的。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肖娣一步步的后退,退出了房间,外面的院子里还有几个邻居在闲聊天,见到肖娣出来,也是热情的打着招呼,肖娣也自然回报了微笑表示礼貌。
院子里让肖娣更加舒服,空气也好了很多,不再压抑,她一点也不想再听那些大人说的话,没有任何的意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天晚上的事就在这片刻间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未来的日子不会有人再记得,除了肖娣自己。
肖爸那几个巴掌好像就把所有的罪孽打没了一样,没有人再继续追究,她听得心酸,心累,原来长成大人就是这样虚伪的。看似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结果呢?可能和肖娣自己回家来的区别不大。
肖娣琢磨着,心里也在骂着,她根本不再指望什么,她转过头看着自己那间小屋子,经过了几天已经收拾得当,新的窗户,门,原来烧黑的砖墙已经修补好,这院子里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肖娣不仅在心里冷笑了几声。
再次抬头,肖娣突然在大门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这不是那晚和父亲爷爷一起喝酒的胖胖女人吗?肖娣疑惑“她怎么今天也来了?她不是村里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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