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璘仰天长叹,思量一番,说道:“好吧!你和丁将军在此相互照顾,点苍和苗成涣的问题一日没搞清楚,不要轻易与麓川交手。算算日子,求援的圣旨应该送到京城了,蜀地援兵应该随时能进云南,注意联络。”
“是!”孟协答道。
丁平听闻黔国公薨了,自然也很是伤心,但是此刻战事吃紧,也只好强忍泪水,答应和孟协择日进兵金齿,但绝不轻举妄动,等候援兵。
于是,风木蝶带着五圣教众暂时留在了景东,沐璘则带着淳于熊连夜回到了昆明。
然而到了昆明,沐璘得到的第一个坏消息就是苗成涣跑了。
“跑了?”沐璘眉头紧锁,问道:“怎么会?孟协将军没告诉你们要严加看管么?”
葛云生无奈说道:“孟将军确实吩咐过,但是紧接着公爷就薨了,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夫人又……”说着葛云生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徐妙源。
徐妙源看到葛云生偷瞄自己,知道这是在埋怨自己,便在一旁大声的先叫道:“怎么?这是要责怪本夫人了?本夫人又不知道?沐璘,你这是想耍公爷架子么?圣旨还没到呢!黔国公的爵位,可不是什么人说一说就能继承的,啥情况还不一定呢!”
沐璘一皱眉,问道:“葛老,到底怎么回事?”
葛云生说道:“苗成涣被孟将军带回来后,就关在翠湖柳营,嘱咐老朽严加看管,老朽便安排了几个机灵的家丁轮班看守。当晚公爷就薨了,徐夫人便要布置翠湖柳营办丧事,为了快些,就把所有人都派了出来,也包括看守苗成涣的那些家丁。我发现他们在干活以后,赶紧让他们回去继续看守苗成涣,却发现苗成涣已经不见了。二爷知道后立刻下令关闭城门,全昆明城戒严搜索,也没有找到苗成涣的蛛丝马迹。”
“一个千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跑了就跑了呗!”徐妙源不以为然的嘟囔道。
沐璘怒从心起,却又无可奈何。沐璘回昆明以后和沐文正见过面,知道了沐斌的遗言,也知道徐妙源的身份。连黔国公活着的时候都只能受气,自己一个没啥身份的晚辈,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伯母既然一无所知,那就算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出殡呢!”沐璘只好无奈说道。
徐妙源起身想走,突然停身问道:“黔国公的丧事,你们的打算怎么办?”
沐璘说道:“此刻麓川战事正酣,丧事一切从简吧。”
徐妙源大为不满,说道:“堂堂黔国公,丧事怎可从简?有辱我沐家门厅!”
沐文正也是眉头深锁,问道:“丧事从简,恐怕于礼不合吧?”
有了沐文正的话,徐妙源更是理直气壮起来,接着说道:“黔国公的葬礼,当然要风风光光,人尽皆知,不能因为边疆有战事,便一切从简。”
沐璘挑了挑眉毛,反问道:“云南沐家是太祖皇帝册封,永镇云南,世袭罔替的黔国公,自当一切以国事为重,家事为轻。自家的丧事,怎可与军国大事相提并论?”
“你……”徐妙源被气得面红耳赤,本想争辩,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沐文正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璘儿说的有些道理。那便从简吧,一切当以国事为重。”
徐妙源气得浑身发抖,说道:“你们敢……沐璘,你还不黔国公呢!我要这事告诉我爹!让我爹禀明皇上,治你们的罪!”
沐文正微微扬了扬眉毛,说道:“那嫂夫人可得快着点,明天便出殡了,嫂夫人还要随出殡的队伍去应天府呢!”
“应天府?”徐妙源一愣。
沐文正说道:“没错,应天府。祖上沐英便葬在应天府,随后历任黔国公都葬在应天府,我兄长自然不会例外。明日便将公爷的棺椁送回应天府!”
徐妙源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怒气冲冲的便走了。
待得走远了,沐璘仰天闭目,长叹一口气,说道:“爹,苗成涣不是普通的千总,他是点苍掌门苗苍桧的儿子,却又有通敌的嫌疑,他这一跑,会惹不少的麻烦。”
沐文正一愣,问道:“点苍?这事儿牵扯到点苍?”
沐璘说道:“是啊!”
沐文正看了看沐璘,问道:“你是在担心松骨香的解药?”
沐璘点头承认,说道:“是啊,本想用苗成涣来换解药的,这么一来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沐文正说道:“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毕竟是沐王府,只要是云南地界的,多多少少都会给几分薄面,如果苗苍桧手里真的有解药,我们一定拿得到。”
沐璘现在也只好相信,转头问沐文正道:“爹,伯父的身子不是转好了么?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您在身边都束手无策?”
沐文正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大夫不是神仙。药理有些瑕疵,再加上公爷不配合治疗,这种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沐璘心中一阵难过。其实沐璘与沐斌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沐斌对沐璘非常热忱,不仅为沐璘冠名入谱,还将整个云南交付给沐璘,这让沐璘心中很是感动,所以沐斌的突然离世,让沐璘很是伤心。
第二天一早,沐璘却发现整个昆明城都在为沐斌披麻戴孝。虽然沐璘的意思是一切从简,但是黔国公薨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昆明城男女老少都自发的为黔国公沐斌送行。
白色铺满了昆明城所有的大街,沐斌棺椁所到之处,跪了一片,啼哭声迭起,沐璘这才认识到,原来黔国公沐斌是这么样的受人爱戴,内心佩服不已。
徐妙源和梅妙灯都需要随出殡队伍前往应天府。沐琮太小,离不开妈妈梅妙灯,也只能随行。所以沐文正必须随行,沿途保护梅妙灯和沐琮,生怕徐妙源对梅妙灯和沐琮下手。
将沐斌的棺椁送出昆明二十里地,沐璘便折返沐王府,毕竟沐王府需要有人留守。
这时候皇帝的圣旨也到了。大意是说同意黔国公所请,任沐璘为云南都指挥佥事,掌云南都司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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