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在渐渐加重,镜片下的浅茶色眼珠不知何时已经收缩成了骇人的竖瞳,像冷血危险的蛇类,贪婪地盯着眼前秀美细长的脖颈。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用鼻尖贴近她的后颈,拼命嗅闻。
可惜,不管他怎么用力吸气,他都闻不出她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这就是被排斥在a1pha和oga之外的beta,无法拥有那样的生理冲动。
但没关系。
他能闻到她颈部皮肤下汩汩涌动的血液气息,还能闻到那么一丝微弱的、不同于信息素的特殊气息。
更清晰了……
感觉更明显了……
司叙喉结滚动,快吞咽口水,倘若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所有人眼中最亲切、包容、温柔的医生,会露出这种兴奋又狰狞的表情。
但不过一瞬间,那种神情就消失无影,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医生。
司叙喉结滚动,十分克制。
作为全联邦近三十年来最年轻的特级教授,司叙的天赋不输于任何一个a1pha,他天赋异禀,所有测试结果都无可挑剔,他也是最亲切温柔的人生导师,帮助过无数人,拥有最善良悲悯的性格。
他也是极少数的,能靠自己爬出贫民窟、争取到二等公民身份的人。
早几年的时候,司叙作为联邦最杰出的研究员,被破格提拔到中心城隶属于军方的最高生物研究所工作,再后来,他才被特聘到夜昼城的特别军校,所有人都知道,等他再次被调回都,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放眼司叙的整个生涯,他见过的病人无数,但从没见过比温泠更让他感兴趣的患者。
从见到她开始,不,从她踏入学校的那一刻,司叙就注意到她了。
她颓丧、暴躁、冷漠。
人人都说她是个会失控的疯子,但可笑的是,哪怕知道她很危险,她的外表、能力、家世都让她在落后的夜昼城,依然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
只有司叙现她的意志力乎常人。
他曾亲眼看见她在失控时,毫不犹豫地去斩自己的手臂。
她居然挥刀向自己——这不可笑吗?这种黑心肮脏的财阀子弟,明明都已经杀过人了,居然还在拼命克制本能。
那时,司叙都还在冷眼旁观。
直到他看到她全身被血染透、跪倒在地上时露出的神情。
——痛苦、阴戾、偏执,却又带着一丝轻蔑和嘲讽,好像无形中在对什么示威。
她在对抗。
对抗她那不被人相信的善心?还是对抗她的精神、她作为人的意识?
司叙终于向她伸出了“援手”,他当然不是慈悲心作,他只是想更近距离地观察她——没有人可以抵挡他的靠近,他一直沉迷于扮演完美的beta,一个从不让人设防的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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