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怆的气氛,就像是陈年老醋开了坛子。天空中无端端下起了粉红的桃花花瓣,只是每一朵花瓣上都有着一滴苦涩的泪水。
白穆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污血夹着内腑的碎屑喷涌而出,漆黑的脸再次憔悴了几分。
那驴怪不再前进,眼神略带迟疑的看了看矮屋的方向。而后化为了人形,竟是一个头花白的老伯形象。
“无尘!”此时,一道轻声从破屋中传出。屋顶之上,出现了一位极为美妙的少女虚影。这少女身着淡粉色的长裙,面色白皙透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地忧愁。
“无尘,你终于来了吗?”那少女仿若梦呓一般,低喃了一声后,又将目光投射到地面的香囊之上。
目光扫过来的那一刻,白穆的心脏都要骤停了。这少女,竟是一个绝顶高手。
不过就是那么一刹那,少女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唯独空气中那道轻和的声音还在回荡。
驴怪化成的老者缓缓向前走来,一把提起白穆,像小猫一样将他提在手里。白穆此时已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丝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随意地摆弄。
老伯走时,还不忘将地上的香囊拾起。低声嘟囔道:“难道一个凡人也能活这么久?”
走进矮屋,愈觉得这地方破败。屋内连基本的生活设施都不齐全,只有一桌一椅一卧榻而已。
唯独在屋子的最正面,一张长方形桌子上摆放着约么一尺口径的青铜鼎,鼎内一枝深绿色的根茎植物微微摇曳。
那口青铜鼎看起来并不简单,上面仙光流转,瑞气内敛,单是看上一眼,就知道是比白穆的板砖还要高级的仙器。鼎内的土也并非常见的棕褐色或黑色土壤,而是呈五彩之色,土壤上也有着仙光在流转。
“无尘,你终于来了吗?”刚刚瞥见的那少女的面庞出现在那株绿植的一片叶子上。
于此同时,握在驴怪老伯手中的香囊也微微颤动起来。这香囊虽原本只是凡物,可陪伴柳无尘数百年,更是寄托了柳无尘对三七数百年的思念,早就通了灵。
此刻的归元古刹内,一道黑虹冲天而起,冲散了数千米高空的白云。这道黑虹的气息过于强大,以至于方圆百里的生灵都感觉到了内心的一阵惊悚。不过,真正能够用肉眼捕捉到这道黑虹的人少之又少。
还在江城停留的南木青抬头望了一眼归元古刹的方向,那道让他心悸的强大气息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可是当他望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现。
远在蜀山的搬山老祖抬起头,遥遥远望,叹息道:“当今时代,竟还有比我先突破仙级的存在?”
随后,老祖闭目,加快了破境的节奏。
某处阴暗的角落,神秘的黑袍老者阴笑两声:“这贫瘠之地也出现了土著真仙?哼!即便如此,若是不为真神所用,也注定是被斩杀。”
于此同时,几处秘境之中,也有垂垂老矣的几道目光注视向江城的方向,而后无力的闭下。
“三七,我来了!”小破屋内,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柳无尘一席青衣,忽然就出现在了数百里外的此地。他的目光先是惊喜,而后又变得犹豫,最后则是变得愤怒。
“相公我好想你!”那株绿植开始摇曳,似乎想要挣脱铜鼎跳脱出来。
“说,是谁害你变成这个样子!”柳无尘的双眼早已通红。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迸出来,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文弱书生。
看着强大的柳无尘,三七的眸中浮现一丝欣慰:“原来数百年不见,你竟也变得如此强大。”
“强大是强大了,可我早已不是人类。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死了。”说到这里,柳无尘不禁有些神伤。
“昔日,你明知我是异类,也仍付诸真心给我。如今就算你非人类,我又怎会有异心。况且,你我都已成就真仙境,早就脱了原本的物种限制,太看重种族岂不是误了道心。”
三七的一番话,竟是让柳无尘幡然醒悟,眼中的光芒也再次强盛起来。
“娘子,你的本体去哪里了?如今怎么只剩下这一支残枝?”柳无尘强压下震怒,语气中满是关切。
“昔日我听闻有灵魂属性的仙药可以治疗你的顽疾,于是便出寻找,不料确是中了妖帝宫的圈套。那妖帝宫是域外大宗,高手如云,我虽奋力抵抗。可最终被他们所伤。”三七的眼神变得深邃,在回忆当年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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