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且整洁的空间内,林老太太和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张长条桌案。林庆石的破门而入把室内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母亲,您说什么您刚刚说了什么”
丝毫没理会房间的其他人,林庆石径直走到林老太太跟前。被落在后面的林之筱与林禹不到林庆石的表情,但从林老太太突然好似被掐住嗓子一样的沉默以及案后那名军装男人惊讶的表情来,林庆石对林老太太的质问并没有留情面。
“老二你可算回来了快你那不孝的儿女他们把我关在这个破屋子里,居然还让人审问我”不过林老太太到底是泼辣了一辈子,哪会那么轻易就被问住不过一秒钟的卡壳,她立刻就尖声哭喊起来。“我今年都快八十岁了家门不幸,居然生出这么两个黑心肝的”
“母亲”林老太太开始念唱作打,但林庆石没有纵容对方的撒泼。从背影来,林庆石似乎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慢慢转回身。
“我母亲年迈,不知可否让我单独与她说几句话”这话是对着陆简留下的人说的。
“当然可以。”早就得过吩咐的军装男人当然不会为难林庆石。“林先生和林少爷、林小姐请自便。”说着男人朝同僚一摆手,几人就朝外走,打算把房间留给林家人。
“林禹,之筱,折腾这一天你们兄妹也累了。”解决掉陆简的人,林庆石却依旧不满足。他着站在门口的林之筱兄妹,眼神与语气里都带着些复杂。“林禹,带你妹妹回院子休息。”
这就是要把他们兄妹俩打发走了。
“父亲,我刚刚在外面听闻此事事关我与妹妹的母亲。”林庆石想把兄妹俩打发走,但林之筱与林禹怎么肯干呢“我想我和妹妹还是留下听听比较好。”作为大哥,林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明立场。
“之筱,你也与你大哥一样想吗”长子不动,林庆石把视线投向女儿。
“事关母亲,之筱不敢不问。”被林庆石定定的着,林之筱不为所动。原著剧情里,原主被家中姨太太和庶姐所害,命丧龙城。林庆石虽然伤心,但在权衡利弊之后,却还是隐瞒了原主真正的死因。对外只说是意外。
林太太的死如果真的与林老太太有关,林庆石一定不会让林家婆母毒杀儿媳的丑闻传出去。
“之筱,林禹,父亲平日最疼你们兄妹两个。”接连被儿女拒绝,林庆石的声音带出一份无奈与苍凉。“你们母亲的事,为父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交代。”最后半句话里,林之筱甚至能听出林庆石的恳求。
林庆石不想让儿女知道此事。
但可惜,他们必须知道。
“父亲,我和妹妹有权力知道母亲故去的真相。”那个负责审问林老太太的男人临出去前将手中几页纸留在了桌案上。林禹上前几步,在林庆石之前将那几页写满了字的纸拿到手中。
房门被留在外面的人贴心地关上。
林庆石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是林之筱从没见过的疲倦。
“母亲,现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安澜的事”安澜是故去的林太太的闺名,“您就都说了。”身体靠在桌案上,林庆石俯视着林老太太,声音暗哑。
“我说什么”吓人的军官走了,林老太太可不会怕儿子与孙子孙女。依旧中气十足的老太太瞧着二儿子那副样子,立刻狠狠拍了把桌子。“你这不要脸的女儿勾引男人,还把祖母关起来老二,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把这个不孝的给我溺死在家里的池塘里”
“够了”林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后足足安静了五秒钟。然后,林庆石就好像猛然爆发了一般,狠狠一脚踢在案腿上,把木质桌案踢得向侧面挪出去足有三十厘米以林庆石的年纪和职业,这一脚的力道已经不小了。
“母亲,刚刚在外面我已经听见您承认给安澜吃了发霉的人参。”满脸涨得通红,林庆石一双眼睛死死盯在林老太太身上,没有再他那一双儿女。“还有什么安澜病时您还做过什么您还给她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一向文质彬彬的林庆石突然爆发,林老太太多年来一直作威作福的脑袋终于降温。“老、老二,那些话都是娘被那个军官吓到胡说的,你怎么能怀疑你娘我呢”见到林庆石没有回应,林老太太慌慌张张补充。“而且咱们林家家大业大,库房都有专人收拾。发霉了的人参就是想找,我也找不到啊”
林之筱从大哥手中接过写了林老太太证词的几页纸。睫毛眨了眨,她没有插话。
林老太太不仅让人给病重的林太太吃发霉的人参,甚至还交代让在熬药的时候往里头随便加几样药材。
中药方子,每一味药材都是大夫精心配比过的。胡乱加东西进去,林太太当时又体弱。
许是身体里还残留着原主的情感,林之筱感觉到自己眼眶发红,胸口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林老太太,以及帮林老太太做事的人,必须偿命。
“是,家里是找不到发霉的人参。”听完林老太太的狡辩,林庆石却笑出来。只是那笑容半是苦笑,半是嘲讽。“安澜病重的时候一直在郦城修养。母亲您是怎么让人动手脚,害她性命的”
用手扯了扯领口,林庆石压抑着情绪。“母亲,家里帮您做这些事的人是谁”长长吸口气,又吐出来,林庆石声音里已经能听出咬牙切齿。“是二姨太还是家里哪个佣人还是三姨太”
在原地转了个圈,林庆石不再与林老太太对视。“母亲您就承认了。到底是二姨太做的还是三姨太”
二姨太进门最久,还曾留在龙城伺候过老太太几个月,所以最有嫌疑。但三姨太因为生出个儿子,所以在老太太面前比只有个女儿的二姨太待遇好一点。
主母被害,两个姨太太自然是嫌疑最大的人。
“老二,你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女人为难你母亲吗”林庆石动怒,林老太太虽然被吓一跳,但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坐在椅子里没动,她抬高音调朝二儿子吼。“你别忘了是谁把你生出来,又把你养大当初你去读你父亲不同意,为娘把一辈子的私房都拿出来供你读你要娶那个小妖精进门,娘心里再不同意,为了你也松口了”
到底占据了长辈这一天然优势,林老太太骂起儿子来毫不含糊。“为娘这辈子为你付出了多少可你就为了一个娶进门的女人,现在就质问起我来了老二,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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