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来往的人流中,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这一带的商户就起床把雪扫了个干干净净,就为了让来往的顾客有个更好的体验。
从街面儿上望过去,这里的招牌那是一个比一个古色古香,槐荫山房、茹古斋、古艺斋、瑞成斋、萃文阁……几乎每一家都能说道出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来,不是旧书店纸墨店就是古玩铺子,但要说真东西有几何,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
这条街上有名有姓的老牌子太多了,但各处巷子胡同里也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小店,或许知名度没有大街上那几个高,但要说货品还真不一定能差到哪儿去。
但再怎么说这也该是個传承传统文化的地方,除了被骗来参观的外国游客之外一水的穿着传统文人服饰的中国生意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一拨赚钱的,一拨花钱的,除了某个穿着仿式棉袍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手里盘着一对儿铁蛋子,站在早点铺子前等着油条和豆汁,路过的居民们都亲切地叫他老林或者林老板,这老头也操着一口河楠味的普通话予以回应,听上去跟个在北京住了几十年快混成老北京的河楠人一样。
如果不是这老头拥有一对铁灰色的眼珠和极富有雅利安人种特性的骨相,过路人多半就相信他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了。
老林,全名林凤隆,在琉璃厂的胡同深处开着一家名叫凤隆堂的小店,跟他有些来往的人都知道他是被河楠人养大的德国孤儿,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普通话和河楠话,就是不会说德语,大概是生意上基本用不到的缘故。做生意的人都讲究实用,一年到头能碰到几个操着德语来问你这笔卖多少钱的傻老冒?
转眼也是几十年过去,这条街上已经没有不知道老林的,他顶着一张欧洲人的脸表现得完全就是北京胡同里的街坊大爷,说起京城的门道来比不少祖籍在此的本地人都熟络。
吃完早饭后,老林遛弯一般的踱着步子慢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小铺子里,这里的客人很少,纸糊的老窗让散射进来的阳光多出了几分朦胧的气息,细小的灰尘在大大小小的条桌和木箱上翻滚悬浮,在氤氲的薄光中勾勒出各样摆件的仿古纹线,彷佛它们才是这家小店的主人。
老林停下了脚步,眼睛微微眯起。
正对着店门的屏风背后挂着一副水墨风的山水画,风格极为古老不羁,却没有落款,没点眼力见的人根本看不出这画的珍贵来,现在却有人驻足在这幅画前,安静地观赏那写意的泼墨山水,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是在老板不在时私自闯进来的不之客。
“有什么喜欢的吗?”老林换上了一副经过千锤百炼的所谓和蔼的笑容,出声提醒,“我这里有摆件,线装书和上好的纸墨,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这幅画不错。”
赏画的人回过头来,语气温和地评价着,显然他在老林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现了他,一点也没有惊讶于突然响起的声音。这人留着一头干练的黑色短,穿着暖和考究的呢子大衣,眉眼透着温和匀称,像是哪个富家的少爷跑了出来。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吝于花费,让老林眼睛都是一亮。
老林点点头,拿出老板的气度,依然带着微笑指了指角落里的老茶桌:“您先喝点茶?上好的普洱,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保准让您拿到想要的物件儿。”
“也好。”对方欣然应允。
两个人对着坐下,老林熟稔地烧水泡茶,干硬的茶饼在青瓷茶具里碰撞了几下,便于开水的温度下落败,茶香在角落里飘扬开来,像是春天被从盒子里释放了出去。最后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送到了对方面前,从那清亮的颜色和茶香来看,应该是生茶无疑。
来人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赞叹道:“确实是好茶。”
当然是好茶,这人身上透露着非富即贵的气质,让老林不敢怠慢,所用的茶饼也是一级的名茶。要不是特级茶叶太难买了老林暂时没有存货,怕是也得用上不可。
在琉璃厂开铺子的人谁不指望着有个富家子弟让他们开张吃三年呢?敢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别的不说,眼力都是相当毒的。
老林一脸讪笑:“不知小哥贵姓?”
琉璃厂不少年纪比较大的老板都愿意叫年轻的客人小哥,这种称呼既显得亲近,又给足了对方尊重,还抬高了年轻人的面子,几声称呼的事情,既不折自己的寿,又能让生意好做不少。
“免贵,姓陈,东海的陈。鄙人陈煜晗。”来人微笑着说。
老林心中微凛。
东海的陈,而不是耳东陈,这并不是一个病句,而是来者开诚布公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明白的人眼里,东海的陈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一个实际上拥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庞大资产,在国内数一数二的级家族。陈家的势力庞大到难以想象,但无论如何,也不该和一个普普通通的铺子老板扯上关系。
“我来这里是为了向您咨询一件事,一件对您而言非常之小的事。”陈煜晗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看上去像是学校体育队常见的阳光男孩,携带着青春特有的朝气与活力,“弗里德里希·冯·隆先生。”
老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无形的风浪自这个老人的眼底掀起,像是沉淀了百年的时光。
那是他回不去的岁月,见不到的故人,这个有些拗口的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那些尘封的往事,那个总是喜欢遛弯嗓门不小的老林消失了,留在这里的只有弗里德里希·冯·隆,他的坐姿变得刻板,腰背挺得笔直,眼角微微向上挑起,一个土生土长的德国人就坐在了陈煜晗的面前。
这下轮到对面的少年惊诧了,几十年的生活下来,那个德国人从没有从这个老人的身体里彻底消失,他依然能随时将两个身份自由切换,少年想到了家里的长辈允许他前来之前对他的叮嘱,语气终于变得郑重了许多,那是对于一个经历了太多事情的老者应有的尊重:“您不用紧张,我们无意于扰乱您的生活,这只是一次有偿的交易。”
“叫我老林就行。”听到有偿两个字后,这个庄重的德国人瞬间摔回了京片儿大爷,靠在椅子上悠闲地拿起茶喝了一口,像是放下了某种更深的顾虑,态度变得随意起来,“你想知道些什么?”
“多罗特·升允。”陈煜晗吐出了一个人名,恐怕只有专精历史的人才知道的人名。
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好几分钟后,老林才终于开口:“升允……我确实认识他,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陈煜晗没有一丝迟疑:“191o年,你们一起去的关外,那个地方在哪里?”
191o年,到2oo8年,已经快是一百年过去了,这是一件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老林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在中国境内活跃,一百年后,他看上去依然精神矍铄。
老林直视着青年的眼睛,瞳孔深处彷佛有一百年来都未曾熄灭的火焰,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斥着莫名的笃定:“你们找不到那里的,不用问了。”
他突然想起一百年前,那个骄傲的男人拦在他和升允的面前,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对他们说:“我们会找到的,一定会的!”
但这不是一百年前了,过去的人都已经埋在了黄土里,过去的地方也已经无路再去。
来路已渺,回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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