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暮寒被质问得措手不及,他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沉迷修道炼丹的国主,竟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父皇息怒,当时情势所迫,戎卢国并无和亲之意,十六公主只是去枉送性命,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父皇恕罪!”隋暮寒言辞恳切,面色不卑不亢,从容解释道。
虽对策有失妥当,但他认为,隋无涯绝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
“罢了,你们也算功过相抵了!静瑶的事,朕可以不再追究,但十六公主病逝已满朝皆知!她今后,只能做普通平民,再不是苍吾国的公主。朕能做的,只有抹去十六公主的生平“痕迹”,让她不被打扰。”
隋暮寒暗自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的父皇,尽管高高在上难以触及,尽管对儿女很少过问关心,但最终,还是念及亲情的父亲,通情达理的国主!
“谢父皇圣恩!”隋暮寒再次叩拜行礼。
“起来吧!”隋无涯摆手道。
见隋暮寒仍不起身,隋无涯并不意外,气定神闲地问道,“还有何事?”
隋暮寒心中有太多困惑,若是寻常百姓家,他能毫无顾忌地请他的父亲答疑解惑。可惜,他出生帝王家,面对他的父皇,他总是如履薄冰,步步谨慎。
“有一事,困扰儿臣多年,今日斗胆,恳请父皇明示!”隋暮寒双手作揖,叩拜行礼。
“但说无妨。”隋无涯道。
想来儿时隋暮寒曾问过自己为何会得“怪病”,隋无涯却闭口不谈。那张不怒自威的沉冷面孔,让少不更事的隋暮寒再也不敢提及。
在短暂的静默后,他不计后果地问道,“……在我体内的,可是噬魂魔牝珠?!”
“是,但不完全正确。”隋无涯一反常态地爽快作答,不由让隋暮寒有些错愕。
隋无涯继续道,“相传,魔族有一圣物,名噬魂魔牝珠。它是上古魔尊统领魔界的至宝。因其力量太过强大霸道,末代的几位魔尊,能力不足,无法承受它的力量,故以秘术将其一分为二:红珠名噬魂,黑珠曰魔牝。”
“魔尊持黑珠魔牝,号令万千魔物;魔族四大长老,守红珠噬魂,护魔界灵脉。在你体内的,便是噬魂珠。至于魔牝珠,下落不明。”
“……父皇,请您告诉我,当年到底生了什么?!噬魂珠为何要封印在我的身体里?拜它所赐,让我这些年活得如在地狱!!!”
听完这些天方夜谭的渊源,那些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如一团越缠越紧的绞线,愈使隋暮寒躁动烦乱。
隋无涯面无表情地看着隋暮寒,他有些失望,在他眼里,隋暮寒仍是不够沉稳。
待他的心磨砺到足够麻木,才能承受更为残酷的宿命。
至于某些阻碍道路缠住手脚的“羁绊”,时机成熟,斩断为上!!!
“很多事情,需得靠自己。找到魔牝珠,或许会有答案。眼下有件事,交由你去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吗?若是做成了,朕便都告诉你!”隋无涯道。
隋暮寒的手猛然攥紧,这么多年,父皇对他的母亲总是讳莫如深,若是他多问几句,便要使得隋无涯勃然大怒。王廷中更无一人敢言,妄自议论者,杀无赦。
隋暮寒并未立即回应,他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直视着隋无涯,他在质疑他的父皇,所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隋无涯淡然地轻笑一声,道,“傻小子,记住,君无戏言!”
隋暮寒眉头微蹙,一想到自出生就从未见过、从未了解过的母亲,更坚定了势必要找出真相的决心!
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将威严屹立的偌大皇城,镀上金红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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