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举也是一怔,他当然也知道李文瀚那长子。
他皱起了眉头,“那孩子……若是说心地倒是不坏,可若是说他作了一首能够放在这个案头的诗词,老夫万万不信!”
“那孩子三岁启蒙,他爹亲自启的蒙,他爹亲自教的他,至九岁……他真的背不出三字经来!”
“老夫因公去过李府多次,也见过那孩子多次,许是李文翰望子成龙心太迫切,对那孩子要求的更加严苛了一些,却导致了那孩子性子上的懦弱……”
“见人卑躬屈膝,问安声若蚊蝇,就连行路都勾着身子战战兢兢……至于诗词之道,他连门都未曾见,若是能够语句通顺,就算不合平仄,估计李文翰都不至于那般绝望。”
“都知道文之一途并无捷径可言,天赋固然重要,但依旧得建立在日积月累之上。”
“故而……老夫实难相信!”
开阳顿时就不乐意了,这老头是在质疑她的专业!
“这位老大人,可那一切都是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他就住在二井沟巷子东头的那颗大榕树下的铺子里,今儿个他去了一趟西市,采买了许多东西,然后遇见了他的妹妹李巧兮……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李巧兮?”
章平举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个亲妹妹叫李巧兮。”
“这就对了!”
开阳拱手一礼,又道:“他的母亲病重,李巧兮本想请了回春堂的张大夫,奈何兜里没钱,可李辰安兜里却有银子。他在西市花掉了六十余两,属下去查过那张银票,正是京都八福钱庄的银号,和纸鸢给他的那张银票完全吻合。”
“此后,李辰安兄妹二人去了回春堂请了张大夫回了李府,在李府……”
开阳顿了顿,眼里闪烁着一抹光芒。
“他确实被逐出了家门,故而李文翰那小妾便拦住了他的路。”
“结果……若是他性子当真懦弱不堪,若是传闻都是真的,他定然会灰溜溜退出李府。然而他并没有,他非但没有,反而还暴打了那小妾一顿!”
钟离若水的眼睛瞪得贼大,小嘴儿微翕,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李府的恶奴出来了,五个,李府就五个下人,都听命于那小妾,那五人如狗一般向李辰安冲了过去……”
“啊!”
钟离若水发出了一声惊呼,小手儿顿时捂住了小嘴儿,眼里满是担忧:“他……听说他虽跟随拳师郑浩阳习武三年依旧手无缚鸡之力……这岂不是吃了大亏?”
开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三小姐多虑了,属下敢说整个广陵城的人都走了眼!”
“莫非他还能全身而退?”
“他没有退!他从那花园旁取了一把锄头,凶得就像下山的猛虎一般,他将那五个恶奴全部撂翻在地!”
“……他受伤了没有?”
钟离若水浑然没察觉她此刻极为关心李辰安的安危,也全然没有见一旁的沈巧蝶那张脸儿一会红一会白。
“他没有受伤。”
“那出人命了没有?”
“也没有,他下手极有分寸,但那五人都带了伤残。”
“那就好,”钟离若水拍了拍那鼓鼓囊囊的胸脯,又紧张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爹回来了。”
“呀,他爹本不喜他,岂不是要责罚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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