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春澜衔川见青（第2页）
谢钧放下被剑刃割破的手，没再看6照霜，而是撑着一股劲儿，向旁侧挪了挪。
视线越过6照霜，谢钧望向仍被韩鸣阳扶着立在那里的苏琼音。
或是遗憾，或是眷恋，韩鸣阳说不出此时谢钧的眼神中含着什么。
韩鸣阳看着谢钧的目光在苏琼音的面容上驻留片刻，而后颓然倒下。
谢钧没有试图再靠近苏琼音，只是在倒地之后，口中轻轻念了一句“琼音”。
再之后便彻底没了声息。
余下众人又呆立片刻，方回过神。
韩鸣阳好似做梦一般没有实感，盯着谢钧看了又看，才终于真切地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鹤天风谷的血仇已报，没有人会再因浮生蛊而丧命。
一切都结束了。
韩鸣阳让苏琼音缓缓躺到地上，同时松开了手中已被汗湿的刀柄。
紧绷太久的精神骤然放松下来，他顿时失了力，腿上一软，险些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就在韩鸣阳在晕眩中努力站稳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朦胧中唤了一声“6前辈”。
韩鸣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还有6照霜！
谢鸿信与霍戎已奔到了6照霜身前，韩鸣阳随后赶到，与另两人一同担忧地望向6照霜。
6照霜定立原地，阻开了三人各自伸来想要搀扶他的手。
谢鸿信眼中含泪，颤声道：“6前辈……是我无能，竟害前辈至此……”
6照霜抬手按上谢鸿信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话：“得凭本心，我自喜之，又怎言悔。此般种种，俱是我自己所选，鸿信无需挂怀。”
谢鸿信鼻子一酸，收不住的泪珠滚落。
他这时哭泣，方现出真正的悲哀情绪，比之先前流泪时，更像是有了灵魂。
“我倒有一愿——”6照霜意味深长地望进谢鸿信双眼，“不言不知讳，不言不知情。心事亦伤身，若有可能，你当试着向他人陈情。”
谢鸿信似被看穿，微微一怔，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再次保持了缄默。
6照霜不多纠结此事，话锋一转，继续对谢鸿信道：“若‘寒江’尚在化章门中，劳烦将之请出，赠与韩小兄弟。”
韩鸣阳冷不丁被点到名字，即刻又向6照霜走近了一步，认真听他对自己说话。
“我徒儿雁来曾允诺诸事皆了之后，要还你一柄好剑。”6照霜看向韩鸣阳，“身为师父，我想帮她践诺，思来想去，也只有寒江配得起你。”
“6前辈，可我……”
韩鸣阳知道寒江剑曾是6照霜的佩剑，后由6照霜转赠给谢钧。
这柄剑必然十分有名，而他一个连剑都不会用的人，怎么敢要这么贵重的物什。
韩鸣阳不想暴殄天物，下意识想要婉拒。
却听6照霜道：“此时不会用剑，不代表以后不会。日后少侠用此剑斩奸除邪，我当与有荣焉。”
只这一番话，竟说得韩鸣阳心弦惊动，红了眼眶，再说不出任何推拒之语。
韩鸣阳吸了一下鼻子，即刻用江湖人的方式抱拳一揖，对6照霜许诺道：“韩鸣阳必不辜负前辈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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