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催死命啊催。&rdo;老太太骂骂咧咧地从侧边的屋子走了出来。
她个子小,头发全白了,背驼着,从黑影中出来,吓得陈晨往后蹦了一跳。
她拉开灯绳,屋子里啪一下亮起了一片角落。
大家的眼睛从暗处转到明处,不受控地闭起来又睁开。
她的脸颊凹陷,瘦得脸皮紧紧贴着颧骨,一双眼睛像是挂在骷髅上。此刻,正盯着他们。
陈晨被吓得惊呼一声,挂在周泽楠身上。
念儿的小手牢牢地抱着边泊寒的脖颈,脸贴着他。边泊寒轻轻地拍拍她,小声说:&ldo;不怕啊。&rdo;
周泽楠把陈晨的手拿开,瞥一眼。
陈晨自知失态,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地说:&ldo;奶,我们把你小孙女送回来了。&rdo;
老太太冷笑一声,瞅了眼念儿:&ldo;我还以为死了呢。&rdo;
陈晨听见这话心里不舒服,看看念儿,还是赔着笑脸接着说:&ldo;奶,你说的哪里的话。你家这小孩可乖了,吃饭都不用人喂。吃完了自己屁颠颠地就去洗碗,多懂事,其他家想求都求不来。&rdo;
&ldo;谁稀罕谁要,我没这个好命,一整个拖油瓶,拖垮我孙子,还要克我小曾孙,连他的糖都要抢,我这是造的什么孽,遇上这么个背时鬼。&rdo;她边说话边看向念儿,眼里燃烧着刻薄的怨恨。
周泽楠这才明白,这场咒骂的起因是自己给的一颗糖。
她还在不依不饶地骂着,尖锐的嗓音像是恶魔的低语:&ldo;生下来就是累赘,要是当初知道你是女孩,就应该把你堕掉……&rdo;
周泽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毕竟赡养念儿的人不是他们,他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她身边:&ldo;小姑娘招人喜欢,我们这段时间也都在村里,要是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帮忙带。&rdo;
老人浑浊的眼球转了转,讽刺道:&ldo;说的好听,帮忙带,你怎么不说你是菩萨直接养。&rdo;
边泊寒刚听见她骂人,就捂住了念儿的耳朵。
这会,又听见她说周泽楠,直接寒声说:&ldo;你自己也是女人,不要这么刻薄。&rdo;
陈晨也气得眼冒金星,话都说不出来。
再沟通下去也不会有用,周泽楠捏捏边泊寒的手:&ldo;走吧。&rdo;
他们懒得再在这停留,转身就要走,周泽楠突然听见她问:&ldo;你是不是老黎家小孙子?&rdo;
周泽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开口:&ldo;你认错人了。&rdo;
老人走近了两步,布满黑斑的脸皱起来,她打量着。
周泽楠平静地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老人睁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古物。她的手紧紧抓住周泽楠,有些激动地在抖:&ldo;不可能,你就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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