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婆躺在破庙的佛像后面,秦似玉等人找到的时候已陷入昏迷。
本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染了风寒,没钱治拖了好几天,又没什么吃喝,就给拖严重了,发烧头昏。
秦似玉下针退烧,刘婆婆转醒后死死抓着她的手,也不问是谁,只急声问:“二狗呢?二狗回来了吗?”
秦似玉这才看到她双眼里蒙了厚厚的白翳,是失明之相。
她握住刘婆婆的手:“婆婆,我是杏林堂的大夫,二狗在杏林堂,是他让我来给你治病的。”
“杏林堂?不是元德堂的吗?”刘婆婆愣怔了一下,颤声问,“他还好吗?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肚子上的伤我也给他治了,”秦似玉答完又问,“婆婆,你知道二狗跟马志鹏的事吗?”
刘婆婆身子一颤,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不让他去的啊!我一开始就不让他去啊!前头都死了两个了!那种事情他怎么能答应?!”
她哭得伤心,指缝里渗出的泪水冲开手上的污渍,划出一道道痕迹。
“婆婆别伤心,二狗已经没事了。”秦似玉也不逼问,揽了刘婆婆靠着她肩膀,轻拍后背安抚。
刘婆婆被她这般一顺,反是安静下来:“姑娘,这事不是我不愿说,是你们管不得!元德堂的掌柜是知县的侄子啊,咱们都得罪不起。”
“别管什么身份,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该严惩,”秦似玉握住刘婆婆的手,沉声说,“婆婆,我不怕周掌柜,我只想给受害人讨个公道。”
“刘婆婆,你说前头死了的那两个,是半月前失踪的驴蛋和春花对不对?”奎爷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刘婆婆,“刘婆婆,都死了两个孩子了,二狗是遇到这女大夫才有命活下来,你不说,只会让凶手害更多的人,镇上还有四五个小乞丐,你想看他们都送命吗?”
驴蛋和春花都是城里的乞丐,十多岁的孩子。
乞丐失踪了,一般没人在意,只是他往日巡街常遇着这两个孩子,半月前隔了好几天都没见着就觉有些奇怪,暗自查探之下发现他们并没有离开大兴镇,就这么平白无故不见了。
刘婆婆听出了他的声音,猛地一颤:“梁捕头,你……”
奎爷沉声说:“刘婆婆,我是奉知县老爷的命来查这桩案子的,你若知道实情,还请上公堂作证。”
两个衙差听到这话,都瞪眼看向奎爷。
知县什么时候下令了?这县衙里头压根就没这桩案子啊!奎爷横了他们一眼,叫两人只好闭嘴。
刘婆婆不怀疑他的话,默了须臾,便将月前马志鹏花钱找乞丐练开腹之术的事都说了。
…………
第二天一早,元德堂的人便赶到杏林堂。
除了周管家和马大夫外,还有几个生脸。
“怎么样?这都一天一夜了,该把尸体交出来了吧?”周管家挑眉,“我还请了镇上几个大夫来验,也省得你们耍赖。”
“人都来齐了,先去衙门吧。”奎爷把人拦在门外,声音淡淡。
“那尸体……”
“我们自会将涉案人员带去衙门,你们过去便是。”奎爷脸色不变,只问,“周管家,你家掌柜呢?”
“掌柜带大娘子去庄子上办事了,你找他有事?”
“没什么,赶紧过去吧。”奎爷说罢,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周永年不出面也好,至少,知县老爷就不会看在周永年的面子上对马志鹏徇私!
然而,一个时辰后,堂上发生的一切就证实了奎爷的想法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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