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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第2页）

桑亦笑：“您帮我谢谢贺老师。”

黎教授拎着东西往楼道里走，桑亦的笑便收了起来，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

不远处一个小孩儿牵着条狗从小花园旁经过，那狗是条很漂亮的拉布拉多，桑亦多看了几眼，到了近前才看到那狗穿的衣服上写着“中国导盲犬”的字样。

桑亦下意识抬头看向那小孩儿，小孩儿睁着眼睛，但并没有神采。

“小牧又出门啊？”

“是啊，黎爷爷。”小孩儿停下步子，弯起唇角，“我妈做饭没有酱油了，我去买。”

“好，那你小心。”

“嗯，有艾米丽陪着我呢。”

小孩儿走远后，黎教授将托盘放到桌上，上面是一盘饺子，一碟醋还有一盘拌菜。

“那小孩儿是盲人？”桑亦拿起筷子，又偏头往那小孩儿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嗯。”黎教授点头，有些不忍，“上个月刚刚搬来的，后天性失明，但现在的医学治不好，唉……”

黎教授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见识过这个世界后再失明更好一些，还是从未拥有过色彩更容易接受一些。”

桑亦有些出神，很久远的记忆了，他刻意去遗忘，不去想起的。

那小孩儿的眼睛会好吗？

应该会好，医生说做过手术就会好的。

“小桑？”黎教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桑亦回神，抬头笑：“贺老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饺子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黎教授往楼道里看了一眼后，微微躬身，压低了嗓音，“小桑，芮卿前些日子出门散步瞧见了小牧，小牧就是刚才那个小孩儿，特别激动，非得上前去扶他，还喊着说‘他看不见，我牵着他’，芮卿自从那年回来后，从未对一个人表现出亲昵来，医生说可能是个好现象，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桑亦放下筷子，慢慢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去。

过了会儿后才抬头看向黎教授有些希冀的眼睛：“那年，那个人绑架了一个小孩儿，把那个小孩儿跟她关在了一起，那个小孩儿眼睛也看不见。”

黎教授攥紧了手。

桑亦不敢看他，低着头说的有些艰难：“后来，那个人施暴时，那个小孩儿护着过她。”

“畜生。”黎教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因为气愤，整个人浑身都开始抖，“畜生，畜生，这样的畜生就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桑亦垂眼看着桌子，刚刚吃进去的饺子在胃里翻腾着，他甚至不敢去安抚黎教授。

不过黎教授很快就克制自己，喘着粗气：“那个小孩儿呢，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救出来了。”

黎教授胸口起伏，显然是需要非常努力才能压制情绪。

桑亦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炽热的阳光：“她被关着的那么多年，那个小孩儿是唯一护着过她的人。”

桑亦闭了闭眼：“当年没留联系方式，我想办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说不定对她的病会有帮助。”

七月的天，中午的太阳很烈，小区里几乎没什么人，夏日蝉鸣阵阵，桑亦觉得遍体生寒。

黎教授手指紧紧掐入掌心，好一会儿后才摇头：“不用找，精神疾病本来就不太能治得好，找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别去打扰人家了。”

桑亦低着头没说话。

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今儿这事儿就当我没问过，你也不要再去想。”

黎教授温声告诉他：“桑亦，你记住，一定别回头，往前看。”

……

桑亦扶着垃圾桶吐了个天昏地暗，每次吃黎教授家的饭他都会不舒服，身体仿佛在告诉他，黎教授家的饭就不应该落入他的胃里，就像他的身体里不该流着她的血一样。

保安室里的保安拿了瓶矿泉水过来，桑亦接过来喝了口后向他道谢。

问保安要了根烟，桑亦夹着烟蹲在石阶上抽。

那个烦人的爱哭唧唧的小瞎子，是他那些不堪过往的见证者。

当年他扔下他不告而别，就是想着这辈子没机会再见的。

黎教授的话响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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