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我最近的安排就是等着和爱琳见面,不想老爸给我来了一通电话,希望我能回东北呆几天,原因是二叔癌症晚期。电话中详细情况我听的模模糊糊,是因为突然有点害怕,就是我也到了这样的年龄,上有老的时候身边的亲人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疾病,二叔这一辈子未婚未育,因为早些年他跑船长年不在家,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工作,找个女人结婚是坑人家,所以在那个年代他这样的态度的男人算是一个个例,也导致多年来一直有人说二叔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那个年代真的是唾沫能淹死人的时期,但二叔不一样,他就是不在乎,叛逆也好,反正就是无所谓,在我心中他的思想非常前卫,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尊重女性,估计他不在乎主要也是因为他常年不在家,谁爱说啥说啥,多潇洒。
估计二叔的身体也是常年在船上落下了毛病,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即使后来年纪大了,不干了,在东北老家买了个小房,据我爸说天天大鱼大肉,把自己养的可好了,日子很滋润。这次住院老爸说查出来是肝癌,可能因为他多年烟酒不离手,外加饮食无度,他无儿无女,一生一人,老爸说想让我回来看看。
我答应了父亲的请求,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弟弟,爷爷家四个姑姑,两个儿子,这是父亲的弟弟,他心疼他,我想我能懂。
给爱琳打电话,简单说了自己要回趟老家处理一些事情,需要改日期,爱琳爽快的答应,让我回北京的时候联系她。
这次要回东北,家里这两小只让我极其放心不下,一个人越是和小动物在一起待的久,就越不喜欢和人在一起,这话一点不假。我看着它俩在家里慵懒的状态,丝毫不知道我在纠结要怎么安顿好不在北京的它俩,没心没肺让人羡慕。
自从家里养了咪咪,我出门从来不敢超过三天,春节都是开车带着回老家,不敢送去寄养生怕流过浪的咪咪以为我不要它而难过。白猫我倒是不担心,它有神技在身,可是如今普通人的我竟然也会担心我不在的日子要怎样安顿它才好,果然处出了感情。
不管了,我还是决定租辆车开车回东北,带上我的两小只,它们只有在我身边,我才放心。收拾好行李,把它俩抱到身边来,我们像好朋友一样聊着天“我要带你俩回老家,你们路上要听话哦”管它们听不听得懂,这事就这样定了。
我在车上准备了那种一次性的长途猫沙盆,它俩的饭盘,带上一个行李箱,电脑,充电器,超市采购了足够的零食还特别准备了一大保温壶咖啡和热水,方便路上可以喝水。1400多公里,我就这样出发了,当然我并没有告诉老爸我是为了带着两只猫,自驾回来的,怕他担心。
一个人走走停停,我很喜欢这样的出行方式,以前的我自驾走过很多的地方,当然那是在上一段感情之前,女人真是奇怪,总是会为了一个人而改变自己很多特别酷的生活方式,我也不例外,如果说这些年的感情我得到了什么?那就是一个最差的自己。
一个人跑高速,我的速度不快,安全最重要,更何况车里还有两只毛孩子。只有人多的大服务区我才会停车上厕所,休息,系上牵引绳,也会带两小只下车溜达溜达,它们俩可爱的路人都频频过来拍照,撸它俩几下,两个怂包,这时候一脸的配合,可不像在家和我的高冷样。
这一路沿途的风景很美,如果说南方的高速边是绿色,鲜艳,北方的高速两侧更多的是绿的一眼望不到头,是宽广,是大气。那一片片黑土地,玉米地,各种农作物,告诉你这里是祖国的粮食基地,那远处的一座座农家小院,烟囱,袅袅炊烟,是人间最美的烟火气。
17个小时,我到家了,已经是夜里了,我怕敲门老头吓一跳,先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在门口。老爸睡眼惺松的打开门,看到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抱着两只猫的模样,乐了,我本以为他会埋怨我怎么大夜里跑回来,他就把东西接了过去。
回家的感觉太好了,老爸让我自己简单收拾一下物品,转身去厨房给我煮了碗面,正所谓上车饺子下车面,虽然只是方便面,家里的父亲的味道,也是人间美味。
“赶紧吃完了就回屋睡觉吧,明天再唠”老头打着嗑睡回房间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餐厅吃着面,咪咪和白猫在房间内四处巡视领地,嗅着味道。我赶紧掏出猫粮,给它俩倒到碗里,听到猫粮袋子的声音,两小只嗖的跑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17个小时,在那个小车车里,它俩也辛苦了,我们这一家三口,终于回家了。
这一晚睡的很好,一夜无梦,连那个向我招手的男生都没遇到,真是神奇,回了家,睡觉的感觉都不同了。两小只依偎在我的一侧,可能这里的味道还是不够熟悉,它俩贴我贴的很紧,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它俩的安全感吧。
走出房间,老爸已经准备好我的早饭,确切的说是早午饭,因为已经快11点了。我喜欢吃的炒土豆片,红烧鲫鱼,蒸了东北最好吃的大米饭,还贴心的帮我沏了杯咖啡,虽然只是速溶的咖啡粉,温度也晾的刚刚好。
你们知道吗?此刻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吧,在家的温暖。
吃饭前一定要再给俩小只倒满猫粮,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睡醒的第一件事,倒粮,喂猫。听到声音的它俩,从床上嗖的跑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吃,和我一样,好像也是疲惫的不行,唯有吃饭才能安抚。
“爸,你不和我一起吃啊?”我边往嘴里塞着鱼肉,边问老爸
“我早上都吃了,现在不饿,谁像你啊,一睡睡到这个点”老头连看都没看我,边看连续剧,边回应我。
“吃完了,你休息休息,下午咱们去医院看你二叔”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老爸心里很惦记二叔,他每天都去,我知道今天带我去,他更开心。
老爸没有问我为啥1400公里开车回来,也没问我怎么带两只猫回来,他也没埋怨一句大老远的自己一个人,也不打招呼,可能他理解我了吧。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是对于在北京的情况报喜不报忧,可我想他也一定感觉得到,现在的我过得没有以前好。我们是父女,连着心呢,很多东西,不用说的太清楚,做为父亲,他一定知道。
我和父亲一起到了医院,住院部的三楼,本想买点什么,被父亲制止了,一是什么也不缺,二是确实什么也吃不了,一堆水果最后都坏掉了。我在父亲的带领下走进了病房,看到躺在床上正在玩手机的二叔。看到我们进来,二叔起初没认出我来,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我笑了,他也笑了。
二叔比我想象中的瘦了很多,以前他很胖,可能因为常年在船上干活,又高又壮,疫情爆发他就从南方回了东北,而我因为疫情原因三年没回来,我俩应该得有快三十年没见过了。他见到我的到来,特别高兴,不住的问着父亲“这是喜悦吗?是喜悦吗?”得到父亲的确认后,他坐起身来,让我靠近她一些,仔仔细细的看着我
“没变,没变样,还和小时候一样”我突然很想哭,怎么可能一样,我也四十岁的人了,他记得的,上一次我们见面,还是我几岁的时候。
“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呆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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