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早,再加上四野呼啸的北风,白曦不自觉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快步走回停车场,却看到在车边站了一名老人,穿了一身破旧的老式中山装,花白的头发也有些脏污。“他看起来像是老年痴呆,也说不清楚家住在哪里,只说自己坐错了车,想要回市区。”白曦说。韩卓点头:“你让他上车了?”“那时候已经很冷了,我带他回到市区,到路边买了件棉衣,又留了五百块钱。”白曦说,“然后把人送到了派出所。”韩卓笑笑:“很善良,不过没听出来哪里奇怪。”“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星星,像个孩子。”白曦说,“嘴里一直在哼唱一首歌,没有名字,却很好听。”“所以?”韩卓继续问。“那首歌,就是今天你给春春找来的经纪人,他的手机铃声。”白曦说,“一模一样。”“只是一首歌而已。”韩卓收走空牛奶杯,“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问歌名。”“是吗?”白曦微微皱眉,“你觉得这只是巧合?”“不好说。”韩卓想了想,“或者我们也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这样一位亲戚。”白曦看了他一会,然后向后靠在椅背上:“好吧,我要工作了。”“生气了?”韩卓走到他身边,“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你该睡觉,而不是工作。”白曦打开一个文件,并没有避开韩先生。“是什么?”韩卓果然被那个花花绿绿的表格吸引了注意力,他也帮白曦整理过工作文件,绝对不该是这个风格。“所有我觉得奇怪的事,和奇怪的人。”白曦一边回答,一边在最下方又加了一条——拥有数十张银行卡的神秘酒保,目前是刘春春的保镖兼经纪人。韩卓失笑:“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因为没有人打算告诉我真相。白曦保存文件,“包括你。”韩卓顿了顿,然后否认:“我没有。”“你有,而且没有人比你更有。”白曦站起来,“我要休息了,晚安。”韩卓站在办公桌前,一直看着他离开,然后苦恼地叹了口气。这个夜晚,露台上没有人看星星,也没有人喝酒。白曦趴在厚厚的被褥里,脑海中跑马灯一般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那些或者温馨或者奇怪的往事,在此时全部涌上心头,最后逐渐交叠在一起,变成了马赛克一样的混沌碎片,被黑暗的梦境吞噬。几缕细细的云遮住稀星,让整座城市都变得寂静。清晨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李阿姨快速地洗脸刷牙,准备为一家人准备早餐,尤其是给少爷的鸡汤小面,要用手擀面才劲道。“早。”韩卓笑容满面打招呼。“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李阿姨一边揉面一边问。“跑步。”韩卓穿着一身运动服,把车钥匙揣进裤兜,“有什么需要买的吗?”“没有。”李阿姨坚决捍卫自己的采购权。韩先生点头出门。半个小时后,物业大叔用非常纳闷的眼神,看着白家的司机从后窗台翻了进去。……白曦在梦里咽口水。“起床啦。”韩卓在他耳边小声叫,“快一点。”白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纸袋被递到眼前,里面装着金黄酥脆的手抓饼,加了油条香肠鸡柳和辣椒酱,中学门口畅销品,没有铺面,只有一辆脏兮兮的非法三轮车,要多不卫生,就有多不卫生,可也好吃得要死。“我道歉。”韩卓另一只手拎着塑料袋装的豆浆,“怎么样,冒着被李阿姨批评的风险,你最爱的垃圾食品。”白曦哭笑不得:“你这人真是无聊透顶。”“那吃不吃?”韩卓问。“吃!”白曦从他手里接过来,“但昨晚的事情不算完。”“明白。”韩先生态度良好。“春春那边怎么样了?”白曦一边吃一边问,连牙都懒得刷,只漱了漱口。“没问题,他们相处得相当不错。”韩卓替他打开豆浆,“早上刚享用完银色托盘里的黑松露和鱼子酱。”白曦:“……”早知道我就不问了。“张嘴。”韩卓把塑料袋递到他面前。“少爷,该起床了。”李阿姨突然来敲门。韩先生很没出息地手一抖,豆浆“吧唧”一下,全部泼了出来。“啊啊啊!”白曦从床上跳起来,“烫!”“对不起对不起。”韩卓赶紧抽出纸巾,手抓饼掉一地。李阿姨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你们在干什么?”……于是这个清晨,韩卓被迫接受了一个小时的李阿姨科普,关于流动小摊究竟有多脏,大肠埃希氏菌、沙门氏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志贺氏菌,各种菌,从而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打发韩先生去帮你买垃圾食品。”楼上,白太太正在帮忙擦药,“衣服拎起来一点。”“我真的没有。”白曦觉得自己很无辜。“那你吃没吃?”白太太问。白曦:“……”吃了。白太太半气半笑,用手指戳戳他,长不大。“小白。”刚写完检讨的韩先生来敲门,“等会还要出门吗?”“要。”白曦放下衣服,“你打电话吧,我们准时到。”“又要去公司?”白太太看着他翻衣柜,“都烫伤了,在家休息一天吧。”“我没事。”白曦抓起手机,“约了别人,不好放鸽子的。”更何况约的那位先生,脾气还不怎么样,如果自己不准时出现,大概又会损失一个……进口垃圾桶。黄太太你下次请客能不能稍微挑一挑地方早高峰,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各种车辆横七竖八塞在十字路口,远看像是一盘被打翻的积木。车速慢过龟速,白曦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无奈地问:“我们至少也会迟到半个小时,没关系吧?”“当然没关系。”韩卓不以为意,“既然答应了我们,他就一定会做到,不会因为这半个小时就改变主意,不用担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位王先生明显脾气不是很好,就差把“暴力分子”四个字纹在脸上,如果在办公室等得不耐烦,大概又会……强迫刘春春喝八二年的拉菲?想到这里,白曦倒是真的不担心了,他很没有同情心地笑出声,又问韩卓:“对了,如果摩西画廊这次真的能让春春出名,那将来等他们觉察到真相,发现其实是被我们摆了一道,会不会反过来报复春春?”“不会。”韩卓不假思索。白曦说:“理由。”“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在吃过一次亏之后,就应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韩卓回答,“报复刘春春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只会制造出无穷无尽的麻烦。”白曦继续问:“那如果他们不够聪明呢?”“艺术机构应该为艺术服务,而不是被犯罪分子操控。”韩卓道,“如果他们不够聪明,那么一家密谋参与绑架案的画廊,完全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对方是摩西画廊,据说背景相当雄厚,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白曦依旧抱有怀疑,“你真的确定有把握?”“我当然有把握,而且还能保证一定是用合法的手段。”韩卓踩下油门,“给我多一点信任,好不好?”“不好。”白曦一口拒绝,“信任是要建立在彼此坦诚的基础上,可你明显隐瞒了我许多事。”“我将来会全部告诉你。”韩卓举起一只手,“我发誓。”面对这种明显一毛钱信誉都没有的誓言,白曦完全不想接话。过了一会,他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多敲诈一点?五百万对摩西画廊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数字,如果背后有阴谋,八位数他们应该也愿意付。”“因为五百万对春春来说刚刚好。”韩卓开着车缓慢前行,“可以买一套小房子,这样以后就能更加安心地工作,如果还能剩下一点,那就再请我们吃一顿1888的龙虾套餐。而一旦这个金额变成一千万,甚至五千万,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明白吗?”白曦想了想,点头:“嗯。”然后又道,“原来你考虑问题这么长远。”“怎么样,那现在有没有对我多一点信任?”韩卓笑着问。白曦向后靠在椅背:“没有。”韩先生遗憾叹气:“ok,我再接再厉。”小车缓慢穿过拥堵区,终于拐进了畅通的辅路。就在白曦频频看表的时候,公司休息室里,也正在展开着一场轰轰烈烈的追逐大战。刘春春泪流满面宁死不屈,坚决不肯脱掉身上刚买的新耐克,王远辰面色阴郁坐在沙发上,尖尖的指甲上挑着一枚钻石指环:“我数到三。”“你数到三十也不行。”刘春春哽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光天化日竟然要脱别人的衣服,真是不能再流氓了!“你们在干什么?”白曦一脸疑惑站在门口。刘春春立刻悲愤指控:“他强迫我穿最新款的阿玛尼!”白曦如实回答:“我实在很难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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