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布灵答应宣逍带话后不言不语,隐了形体蹲在视野好的地界,坐视御使和球哥搓麻互殴,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久而久之,即便粗神经如魂球也察觉些不对劲,舍了手边的捅劲,左瞧右瞧,似有数道视线有意无意朝这边打探,好在巨轮照常帮着遮掩,他们还没暴露。
随时间推移,船上人渐趋增多,人流迹迹,何况缠斗久了,魂球和裘明互相看着对方大脸,嫌弃地对了一眼,真是两看相厌,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就此结束。
酱水、饼皮、毛之类散落一地,二者麻利收拾完毕,再有布灵很有眼色地自行落下,三者汇结,也迈上归途的步调,进传送室,回了窗明几净的休息室。
当是时阳光稍弱,比较正午时分更近日暮。
回到地方的第一时间,裘明甩开方块白球,急切走入盥洗室,力求马上洗干净一身难以言表的污渍怪味。
同样浑身污垢的魂球瞪眼大喝一声,飞身靠近:哥也要洗!
裘明不理不睬,一味闭门。
就在那球即将钻进的最后一刻,门成功合上了。
那球咚地砸在门上,撞得门槛吱呀作响,门框整个骇人地颤动,但不消一息,一群虚幻的方格在门上铺陈,眨眼间恢复原样。
裘明睨视门外大饼形状的阴影,估摸是那只强闯不得的莽球,他嘴边溜出一句呵呵,脱了外衣,环顾寻找洗浴设备。
然而寻了半天,他只寻到一个喇叭相的小口子,黑黝黝的,把手覆其上方隐隐有风吹出,且越来越大。
裘明半裸着,面无表情地感受着那风儿窜进胳肢窝,摸向腿肚子,似凉似温,感觉会洗不干净,便唤了句:“加大风力,热风。”
风力应声加大,温度变热,竟是类似于蒸桑拿,只是无汗,裘明总算有了些正在洗澡的实感,闭上眼睛赋闲冥思。
“咚、咚、咚!”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休息,外面的那只大饼影子却是不依不挠,使劲砸门,一声更比一声响亮,到后头简直扰民。
裘明睁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咚的一声,门框随之歪落,门外大饼蠢蠢欲动,但不等他进来搅事,房门顽强地迸出一串方块似的的虚影,须臾修补了门沿,导致外面的入侵者功亏一篑。
而外面的大饼球自然不甘半途而废,更用力地砸门,那门再度应声跌落半边,又是一阵弥补,坚挺住了,如此循环往复,一破一补,一斜一正,这门形如顽皮的孩子扮着五官歪扭的鬼脸,又似麻虾在锅上滥竽充数、贻笑大方的疯癫舞蹈。
换了别人,恐怕没法子看完全程,但裘明不同常人,就这般一面洗着,拂去泥烂异物,一面关注着门框与魂球节奏激烈的搏斗,从容自若,洗得仔仔细细。
后来他乃至于少许钦佩这巨轮管理的智能了,毕竟这世上能拦住魂球的可不占多数。
大体搓洗一遍以后,裘明见衣服也已整洁,便披到身上,系好代扣,俯身观察那门的砸动,趁那门框震得最剧烈以后的空档,一把子推开门,翻身转跃,巧妙地避开球,突出了盥洗室。
这会儿魂球使力最重,恰好在后继无力,酝酿新气的时候,正正被裘明趁虚而入,借力打力,推得那球一个旋转,陀螺一样凌空飘滚入室,砰地砸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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