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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途中（第1页）

“滴滴滴！”催促的喇叭响起，“诶，走不走啊？”

“走！要走的！师傅稍等等！”风拍拍西雨的肩膀，示意她好好跟外婆告别，然后跑到大巴车旁给司机递了根烟，攀谈起来。

“现在怎么办？学费被晓晴抢走了……都怪我……”老人自责地流出眼泪。

要不是那一百块钱弄巧成拙，何至于让孙女雪上添霜……

“外婆，没事的，学费我藏着呢！”西雨笑着拍拍自己的口袋。

要不是老人老眼昏花，怎么会看不到她眼底的忧伤呢……

“孩子……”老人心疼地拽着西雨，一双手抖得厉害，，手上的皮肤干枯到只剩下一层皮。

“外婆放心，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西雨握住老人乱颤的手，安抚道。

大巴车里坐的人不多，却弥漫了一股烟味。西雨站在车厢门口，眉毛不自然地抖了抖，强压下心头的厌恶，转头对风说:“伯伯，我外婆——”

不等西雨话说完，风抢道:“安心去读书，你外婆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风拍着胸脯保证，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西雨到车里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安顿好西雨，伏在她耳边轻声说:“车费我已经给了，你到学校安顿好了，记得给我们打一个电话。”

“我知道了……谢谢伯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车子缓缓启动，风扶着老人站在路边，三人隔着车窗告别，老人不时擦着眼泪……

“一定要记得找你扬哥哥！安心读书！我会照顾好你外婆的！”风的再三叮嘱隔着车窗玻璃传来，暖暖的，像伴着风的暖阳。

西雨不断点头回应，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村庄也离得越来越远，最后都化作一个点，落在心口，离别的酸涩感才后知后觉涌上来。

窗外的风景穿梭而过，跟五年前来时不大一样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长大。

树杆粗了，枝繁叶茂了，天高了，叶希语也长大了……

她，一无所有，对未来一无所知。但西雨会勇敢地走下去，找到妈妈，找出爸爸死亡的真相。

车子经过镇上时，一两只黑黄身影梭巡在街道。

偶然间黄狗抬起头，目光对上西雨，黢黑的瞳孔里眸光闪现。

西雨突然蜷紧手指，心口一阵紧缩沉痛。她想起阿染临死前望向她的那双黢黑眼眸，以及那双眼眸里的哀伤与绝望。

那双眼睛像挂在她灵魂里的钟，而此刻，钟锤从她身体里重重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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