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爹——”穆潇方喊,杜老爹立刻抬手,不让他把话说出口。杜老爹猜得到他想说什么——希望自己把女儿嫁给他。但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杜老爹拉下脸来。“云龙,不是我杜保嫌贫爱富,我就这么一个独生闺女,不可能眼睁睁看她跟你过苦日子,就算她愿意,我这个当爹的,还是得为她的将来做打算。”他用力点头,他当然明白,比谁都还要清楚,但是——“不能再多等一等?”杜老爹一哼。“你以为我这么安排是为什么?我太清楚我那丫头的个性,只要你喊声,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跟着你跑出去!”原来他跟钥儿的感情,杜老爹全都看在眼里。穆潇紧闭上眼睛。本以为他毅然搬出杜家,多少可以遮掩两人暗生的情愫,没想到还是白费工夫。至于私奔这主意,说真话,打从他听见钥儿即将成亲那时,便一直不断在他脑中尖叫回绕。他很清楚,这是自己仅存的,和钥儿厮守终生的办法——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杜老爹再多不愿,也只能咬牙接受。但理智却不允许。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不能够自私地阻断钥儿的幸福。但,幸福又是什么?他自问。是跟着相知相许的男人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还是嫁给米店二公子,从此天天有白米饭吃,有暖被睡的日子?他茫然。杜老爹轻拍桌面,拉回穆潇的注意。“钥儿被一些姑娘伴找到河边看灯去了,我不知道等会儿她会不会弯到你这儿来,我提醒你,万一她真的过来,”杜老爹看进穆潇眼里。“我希望你不要见她,算是报答我这些日子对你的照顾。”穆潇喉头干涩,努力许久,仍旧挤不出一字“好”来。可他表情已说明了一切,沉痛、挫败——与刚毅。虽然杜老爹仍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来历,可经过一个月来的相处,杜老爹知道,这男人是个重然诺,知进退的硬汉子。要不,他大可继续赖在杜家,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要是云龙能早点记起自己是谁就好了。踏出破磨房的时候,杜老爹忍不住想。杜老爹不奢望云龙能像何家那么有钱,只要家里有几块薄田,有一幢坚实的屋子,好伺候的公婆,不会让他心爱的闺女饿着冷着——那我也不用扮着黑脸,硬生生拆散他们俩。这是杜老爹的真心话,可惜——他回头张望破旧不堪的磨房,别说房子跟田地,云龙就连自个儿的姓名也没有。唉!只能说他俩,是有缘无分,造化弄人。杜老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在破磨房外边的天,一点一滴地暗下,银白的月亮高挂了起来。一群聚在河沿的村民们无不引颈期盼,忽地,一整排亮晃晃的河灯,拥拥挤挤地荡了下来。伴着笙管箫笛的鸣声,大伙儿欢叫起来。“来了来了,河灯下来了!”一排接一排的河灯绵延不断,将黑幽幽的河水照得发亮,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高悬在天上的月亮——这是钥儿最喜欢的景色。她仰着头瞧瞧天,又望望河里,耳边尽是同伴们开心的叫声,她突然有种不知是待在天上还是地上的惶惑。回过头,黑压压的人影窜动,除了贴在身边的姑娘伴,根本认不出谁是谁。可她很清楚,在这么多人里头,一定没有她的云龙大哥,他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虽然两人真正共处的时间才那么几天,可她熟悉他每个动作、行径,就像已经跟他认识好几辈子一样。但就算这样,她还是猜不透他的心。已经二十多天了,他搬去破磨房独居之后,两个人已经二十天没说话,也没碰到面了。虽然爹会随口聊上一、两句,隔壁的刘大婶、王大妈她们也时不时会说起他,但他们总说他们想说的,却没有人说起她想知道的事。她想知道他脚伤好点了吗、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跟之前一样,一想起过去,头就胀得发疼?万一头疼,他找谁说话解闷呢?还有,分开这么多天了,他想不想她呢?尤其是最后这件事,别说知道了,就连问,也不成。她定定地望着河里的灯,都是做得极精致的莲花灯。传说河灯是冤死鬼用来投胎的凭借,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河灯都做得无比漂亮,大概是希望托在灯上的男鬼女鬼,能借此找着好人家投胎。钥儿身旁两个女伴早都截了一个河灯在手,瞧她蹲着不动,忍不住出手戳她。“奇啦,你以前不是最爱跟人家抢河灯?”“啊?喔!”她猛地回神,手一伸,河灯就到手了。后边一个姑娘伴看见了,酸溜溜地说:“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幸运,别人抢破头也抢不到的好东西,她出手就有了。”“嗳,”跟钥儿较好的姑娘伴帮忙说嘴。“讲话就讲话,干么夹枪带棍的?”“怎么,我就是眼红、嫉妒不行?”说话的姑娘哼一声走了。任谁也听得出,她是在吃味钥儿即将嫁进何家的事。虽然这事还只是双方长辈口头约定,但消息早已从何家伙计们的嘴,一路传遍了整个村落。村里许多待嫁姑娘羡慕钥儿的好运道,恨不得自己能替代她的位置。俗话说人往高处爬,谁不想嫁进有钱人家,被人喊一声“二少奶奶”?闷声不响的钥儿盯着手里莹莹发亮的河灯,心里浮现的,却是云龙俊逸的脸庞。虽然爹还没告诉她婚事,可友伴们说得信誓旦旦,她想,该就是这样了。问她感觉——她垂落郁郁寡欢的眉眼,说真话,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只觉得麻木,事不关已。“嗳,钥儿,你瞧,何二少正在河那头看你呢!”钥儿左手被人一顶,接着脸就被人扳了过去。河岸那头,一张忠厚老实的脸一直望着她笑,两人目光一触到,男人吓了一跳,低下头走了。姑娘伴们哄笑。“呦呦,想不到何二少还会害臊!”这一切,不管是身旁友伴们的调侃,还是其它人打趣的目光,通通让她觉得难以忍受。在她单纯的小小心房里,从来没想过要跟什么米店二公子攀上关系,也从不奢望自己能当什么少奶奶,她想的只有一件——她的云龙大哥,她想再见他一面,想跟他说话,跟从前一样。但她却做不到,想着想着她待不住了。念头方转,她立刻矮身挤过后头重重围绕的人群,逃命似地跑了起来。她需要找个地方躲躲、喘口气;再继续待在那儿,她一定会晕厥过去——莲花灯里的蜡烛被风吹得一摇一晃,看似要减去的时候,她奔跑的步伐停了下来。前头,便是云龙大哥独住的破磨房。她喘着气望着紧闭的门窗,还不及细想,双腿不由地向前,抬手敲起门。门里传来声音——“钥儿。”那音调,仿佛他已看见门外人是她般笃定,她眼泪倏地流下。二十多天来,她就念着听他这声唤,她好想他。“对,是我——”她额抵着破旧的门板呢喃。“我之前答应过你,要拾一个河灯回来送你,我拿来了——”她话尾未落,一阵风吹熄灯里的蜡烛。夜色蓦地笼罩,伸手不见五指。但她不怕,因为她亲爱的云龙大哥就在门里,她觉得再安全不过。她抹抹眼泪继续说:“你开个门,让我进去说话?”她听见拐杖拄地的“咚咚”声,本以为他会过来开门,没想到他却说——“对不起,我办不到。”她惊诧地瞪着门板,低喊道:“为什么不见我?你明明也期待我过来,要不,你刚也不会开口就喊我的名——”“我是期待你来,我也真的很想见你,但我答应过你爹——”不知是不是她耳朵错听,总觉得他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她哭了起来,他知道了,爹已经告诉他了。她擂着门扉喊着:“我不管!你快开门,不然我就在外头站上一夜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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