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官衙前,云子义见墙上贴着张告示,便凑过去看。只见那告示上盖着官府大印,说是邛崃山上有贼寇落草,与邛崃派、断层崖中人皆有勾结,妄图谋反,若被发现灌县百姓有包庇之嫌,同罪论处云云。云子义看看左右无人,连忙将这张告示撕下来。
怎么回事?邛崃派一直安分守己,怎么会与贼寇勾结、妄图谋反?难怪没有客店肯收留他。云子义心里发慌,不知道师父或者断层崖的陈先生又是得罪了什么人,只知事情复杂且颇为严重,也不像是以他之力就能改变。他急忙低下头,又把头发拨乱,掩住了脸,向县外走去。
灌县外有座废弃的庙宇,云子义又累又饿,决定就在那里胡乱对付一晚上,明天再做打算。
不料云子义才推开破旧的庙门,便见一名男子在大殿里生火取暖。而且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山路上遇到的铃医。相逢是缘,那男子热情地招呼着云子义,又相互介绍了一番。男子说他名叫“吴支祈”。云子义想,无支祈不就是神话中的水怪么?因为邛崃派现在乃是非之地,云子义也不敢报自己的真名,随便扯了个“苟胜”的化名便糊弄过去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修真寻道问药之事,觉得颇投机缘。水怪,不,吴支祈高兴万分,把他养娘叫出来去买酒。原来这厮是和他的养女同住在这破庙里的。云子义初还在想,所谓吴支祈也是高人姿态,何必窝居此处,就见一名少女穿身白裳,翩翩从后厢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寻找的阿寒。
阿寒和云子义照面,都大吃一惊。云子义只听说过阿寒有个义父,名叫向风,人品低劣,胸无大志,却从来没见过向风。如今见这等情形,马上也明白过来,水怪吴支祈就是向风。他急忙低头饮茶做掩饰,阿寒却不动声色道:“请义父和客人稍坐。”就出门去了。
阿寒将酒打回来后,云子义便和向风对饮了几杯。因为怀着心事,他也不敢多喝,就推脱不胜酒力,去廊下寻了间厢房歇息。向风热情地帮他张罗,又喊阿寒搬来铺被。阿寒趁着向风不注意,悄声附在云子义耳边说:“侬便住在左手第二间房。”
安顿好后,云子义躺了一会儿,琢磨着阿寒的话,披衣起身,悄无声息地溜进廊中。月寒如水,他想着自己和阿寒相爱却偷摸如做贼一般,无论是在邛崃派,还是在灌县,都是如此。不由满心悲凉。
夜已更深,阿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当她在佛殿中看到云子义时,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云子义怎生寻过来了呢?当然不会是因为思念她,肯定是云子棠闯下了大祸,云子义要来跟她讨解药。她闷闷地翻了一个身,胡思乱想,希望不会被义父察觉自己和云子义的情愫,前些日子,官府那边说邛崃派和贼寇勾结什么的,还让她好生担心云子义……
门上被轻轻叩了三下。两短一长。阿寒腾地翻身坐起,这是她和云子义约好的暗号。在邛崃派时,她就是这样敲云子义的房门,溜进去与其相会的。
阿寒摸着黑打开房门,她感觉一个人闯了进来,然后她立刻被那人抱住了,那个人将头埋在她披散的长发间,一呼一吸都被拉长,减弱。就是这人,也是这般熟悉的气息,让阿寒顿时觉得,无论她为云子义付出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子义……”阿寒轻声唤道,泪凝于睫,“你真的是子义,侬没有做梦。”
云子义抬起头。屋内光线太暗,使得他看不清阿寒的表情,却能想象得到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颊往下淌着。他只能苦笑:“阿寒,你闯了祸。你那毒药,把我大师兄给毁容了。”
阿寒抿唇无声地笑,似是早就料到这般闹剧一般的结局。她附在云子义耳边说:“子义,侬若告诉你解毒之法,你可愿娶侬?”
云子义怔愣住了。阿寒却很善解人意地又说:“也罢。错先在侬,救人要紧。”
她依然是附在云子义耳边,告诉云子义解毒之法,又将解毒的药囊解下来,拴在云子义腰间。
云子义摸着那尚有余温的药囊,说:“你不同我回邛崃派吗?”
阿寒摇头:“侬怕义父会对邛崃派有所不利,再说……”再说二月十五未至,将要赠予云子义的那把剑还没有打好。
“侬二月十五一过,就去邛崃派寻你,可好?”阿寒喃喃问。
云子义眉头紧锁:“阿寒,你近来还是不要去邛崃派了。师父对你将毒药给子棠一事非常生气。”
阿寒叹口气。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些话她没有说,却扯着云子义的衣领让他低下头来,仰脸吻住了他的嘴唇。云子义哪里经历过这些,只是在黑夜中愣愣出神。他感觉到嘴唇上的柔软和湿润,如同温柔的手在他心中抚摸一样。阿寒一定也是喝了酒的,她的舌尖带些酒味。然而如她这般美丽、神秘的娘子,就算是寡味的村醪,也能在她口中发酵出繁花一般难以言喻的美味。起初云子义还有些慌张,但随即就融化于这般缱绻,甚或闭上眼睛,去感受着同阿寒柔情似水溺于深夜的吻。
两人不知过了多久才分开,在黑暗里喘息着,看不清彼此,唯能感受相互的心意。阿寒推着云子义说:“你还是趁夜快走。侬担心明天,就算义父不识破你的身份,官府中人也会为难你。”
云子义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就悄悄摸着往院里走,阿寒跟在他身旁,紧紧依偎着他。云子义刚想从院中解下拴在树上的马,就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苟胜兄,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云子义身边的阿寒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侧头去看,就着星光,只见阿寒的额上布满汗珠。
向风一手提灯一手持铃站在院中,似早就发现了云子义的行踪,冷冷地望着他。就算光线这样暗,云子义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想起有重要的事情,抱歉不辞而别。”云子义不着痕迹地和阿寒拉开距离,正准备牵马溜之大吉,忽然云子义听到摇铃声起,拴着马的这棵树不知何故,树枝窸窣摇动,如同起了风一般。
“义父,不要这样!”阿寒喊了一声,跑到向风身边,想要阻止他摇铃。向风反手甩了阿寒一巴掌,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让阿寒坐倒在地上。云子义还不明所以,阿寒便冲着他大叫:“你愣着做什么,快骑上马跑……啊!”
院中狂风大作,把尘土都卷了起来,弥漫一片,云子义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阿寒惨呼了一声,像是向风又打了她。他咬着牙,跨步上马,一驱鞭,便往庙外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插播一下三师兄的坎坷情路。废弃的兰若寺,书生(一样的农民),女鬼(一样的妹纸)。义父大人在半夜三更气势登场时,本来想渲染一下紧张、可怕的气氛,结果“苟胜兄”一出,我就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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