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
最大的风有多大?云子义不知道。他长在深山里,自然是没有见识过台风海啸,就是山里的白毛风,也只是冷厉而已,不像环着此时此刻自己这风,仿佛只绕着身周,透出些诡异。云子义分辨不出方向,也不知道马蹄是否正在前行。夜色太黑,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口腔弥漫着甜美的酒香,那是阿寒的味道。
云子义莫名其妙就失了神。他好像在做一个冗长的梦,梦见自己小时候,因为没饭吃而饿得嚎啕大哭,然后一个长相干净清秀,神情严肃的男孩拉着他的手将他带走了。对方正是小时候的大师兄云海清;时间倏忽流逝,他和大师兄都长大了。有一年的春天,百花盛放之时,在山坡上的花海中,云子义初次见到阿寒。因为惊艳对方的美貌而失神一瞬,让他记忆犹新。
他的异国公主阿寒,他的綮琀……
意识渐失。云子义感觉自己牵着缰绳的手松开,从马背上跌落下去,却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好像都是浮在云上一般。慢慢的,周遭沉入了一片寂无的黑中去了。
风慢慢地停了下来。依然是破庙之中颓败的庭院,夜色越沉越深,连星光都看不见了。云子义倒在地上,面如土色,不省人事。
阿寒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去衣裙上沾的土。向风想要去搀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因为急匆匆便送云子义出来,她连外衣都没有穿,就穿了件薄薄的襦裙,领口半开着,白皙的肌肤映着向风手中灯笼微光,吹弹可破的样子。向风吞了口唾沫,把目光投向了倒在院中的云子义身上。
凌府之中,陈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他梦见自己娶了陈若初,洞房花烛夜时,面对温香软玉,红妆美人却动弹不得,陈圣卿却狞笑着走进来,将陈若初抱起……醒来时听得更漏声响,怎么都再难以入眠。
他披衣起身,想了想又将那玄铁剑挂在腰间,像个鬼魂一般走出庭院。不知是不是因为夜色太沉,风又太冷,连个巡夜的都没有。他悄悄沿着墙根往后院走着,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后院便是凌苏卢的住处。陈炽站在角门边上,往里头看着。只见凌苏卢卧房的灯还亮着,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来。
“那厮又在做这等事……”陈炽心想。凌苏卢分明说过他是爱慕陈若合的,却天天叫些女人来做这等事,上次被陈炽撞见他衣冠不整的,竟然还笑笑说:“小兄弟要不要一起来?”
不知廉耻。
陈炽捏紧了拳头。不一会儿,见凌苏卢卧房的后门打开,一个钗横鬓乱的小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不忘回过头对房中娇嗔:“凌公子好生薄情,也不留奴家在此过夜……”房中传来凌苏卢懒洋洋的声音,也听不清,大致就是让那娘子快些回青楼去,他不留人。管事尤默就守在廊下,急忙给她引路,教从后门出去了。
“便是露水情缘,也不留着过夜?真乃罪过。”陈炽冷笑了一声,沿着墙根溜进了凌苏卢的院中。他的武功练得很好,行走时悄无声息,也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尤默是将那娘子从后门送出去的,趁这功夫,陈炽攀爬上另外一侧的矮墙,跳了出去。
这边是条小巷,也没有遇见巡夜的人。陈炽远远听见后门那边,尤默安慰那娘子:“凌公子最近脾气有些怪异,娘子见谅则个。我叫个人来送娘子回去。”
那娘子怒气冲冲地说:“奴家算什么卑微的歌妓,还高攀不上凌府的人来送!奴家腿又没断,自己走回去就是了!”说罢便听见小碎步的声音,那娘子径自朝着陈炽这边跑过来了。
就算只是被凌苏卢带回府,春风一度又赶出去的流莺,也有着年轻的躯体和美丽的面容,甚或还有曼妙的嗓音。陈炽握紧腰间玄铁剑的剑柄,急促呼吸着。他想做些什么纾解他的痛苦,也想做点什么证明他那样爱着陈若初,纵然是不被接受、不被祝福的爱。
尤默只是象征性地追了那娘子两步,也就扭头回去了。夜已深,他急着回去睡觉,一个妓、女因为凌二公子的行为耍脾气,与他又何干?既然她想要一个人回那青楼,就由着她吧。
那个娘子的脚步越来越近了。陈炽捂住口鼻,以免喘息声太大,惊动了她。
他甚至闻见了娘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还听见了她口中不停地抱怨着:“好不害臊,让老娘过来陪你睡了,半夜三更又将人赶走!天下哪有这般规矩?区区王爷算什么?就是赵官家在眼前,老娘也敢说他!”
呵,赵官家。陈炽的呼吸突然又平稳了下来,只是心还砰砰跳得厉害。手攥紧了剑柄,骨节发白,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手流去,让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当朝天子算得了什么?你就快要去见阎罗王了。
陈炽往前挪了几步,躲在巷子拐角处,更隐蔽了一些。那娘子走过他身边时,他忽然跳了出去,在她放声尖叫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拔剑出鞘。
其实陈炽早就清楚他是想做什么。他甚至连心理斗争都没有,自然而然,顺水推舟。他喜爱红色,在夜色中绽放的大朵大朵的红也一样。大约是因为初见陈若初时,她就站在鲜红的蔷薇花下吧。
宋朝还没有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诗,所以陈炽心中只是有朦朦胧胧的感觉。如果陈若初永远只是站在蔷薇花架下就好了,对着他微笑,叫他“小河”。陈若初嫁人时,定然坐着用红绸装饰的花轿,穿着一身红衣,凤冠霞帔亦不可或缺,在洞房中掉落少女最初最美的殷红。红色的花瓣,红色的衣裙,红色的……血。
陈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巷中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那上面满是滑腻的液体,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他用玄铁剑割开了这娘子的脖子,血喷了一地。他就站在血泊旁出神。
心情竟然平静了许多。或许是血腥味已经掠夺了他的一切思考,他不再想陈若初,不再想他自己。而且他感觉到疲惫,很想倒头睡一觉。
路边有水沟,里面的水都是从邛崃山上引下来的,清澈冰凉。陈炽简单洗了一下身上和剑上的血,也不觉得冷,反而像是做了件令他兴奋无比的事情,浑身都是燥热的。他从矮墙上又跳了进去,悄悄溜回自己的房中躺下,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仿佛方才发生的事只是南柯一梦。他只梦见大片红色的花海,却不见陈若初身影。
灌县之外的破庙里一间隐蔽的杂物间内,阿寒和向风并肩而立,双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云子义被反绑双手,倒在两人面前的地上,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转过来。阿寒半边脸带着红肿,头发乱乱地披下来。故因方才向风下手太重的缘故。向风时而偷瞄阿寒几眼,觉得她垂着头的模样真是楚楚可怜,心中难免有些懊悔方才的行为。阿寒板着脸一言不发,眼睛只是瞧着云子义,看也不看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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