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去,谢栩便被第一幕的场景顿住步伐。
一个大汉被绳索吊起来,悬挂在半空,也不知他犯了什么重罪,行刑官正用极快的刀剥他的皮
他手段极好,薄薄的人皮掀开,除了红乎乎的血肉,能到里头流动的红紫色血管,他甚至可以用小针刀将血管挑出来,拉绳子般在血肉间抽动
偏偏这一切是在人活着、有意识的时候进行,大汉凄厉的惨叫充斥整个炼室。
一进来便遇到如此可怖的场景,连带路的小吏都不忍,目光向谢栩,观察他。
谢栩面色还算平静,只将目光移开了一些,但移开也无济于事,整个炼室中全是猩红之物,地上是血,墙上挂满行刑的工具,最基础的棍棒、鞭、刀、枪,再过激一点的铁钩、血滴子、炭炉、炮烙柱,甚至还有各种奇形怪状,闻所未闻的刑具,每个刑具都凝着暗红血痂,昭示着它们曾虐杀过多少条生命。
往常,大多新来廷尉的官员,一进监牢便会被阴暗与血腥之气惊住,至于进炼室,更是不得了,一般人即便在外面见过生死,也远不如炼室的恐惧许多人要么吓得腿软,要么被血腥味激得呕吐,若是运气不好,亲眼遇到个正在行酷刑的,转身跑的都有。
是以刚进廷尉司的人,大多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这里的血腥及惨烈。这也是廷尉卿王大人及小吏反复提醒谢栩的原因。
小吏着谢栩,“谢大人,您还好吧,要不要再往前”
又道“实在受不了,那就先回去,日后再来。”大多官员第一次都是这样,便连他自己也是。
谢栩目光幽暗难测,末了还是坚定地望向前“继续吧。”
小吏惊诧,打量着眼前才十六岁的少年,说“好。”
晌午阳光温暖和煦,谢栩从官署里出来。
街道上人流熙攘,他穿梭在众多脚步中,着眼前喧哗热闹的一切,脑里却是刑狱里的一幕幕。
自剥皮的男子以后,他见到了更多惨况。
一个年迈老者,据说年轻时候是杀人劫财的山匪,被铁锁穿过了肩胛骨,而两个刑讯者,将铁锁从这一头拉到这一头,活生生在他身体里反复研磨,铁锁上厚厚血迹。
一个拒不交代同伙的罪犯,被烙铁烧到皮肤碳化,锤头一敲打,肌肉组织顷刻如碳灰剥落。
一个一边高声大骂狱卒的罪犯,一边眼睁睁着自己的双腿被寸寸锯掉。
到了女囚监狱,一个怀孕女囚,被控告与人通奸毒杀亲夫,为了滴血验亲找到奸夫,衙役刨开她的肚皮,将婴儿取出来放血,胎儿的眼睛才刚长出来,身体尚带着羊水
谢栩用力按压眉心,让自己不去想那些。
从始至终,刑狱里那一路,他都面色平静,即便到那破腹取子孕妇的惨状,依旧波澜不惊,那领路小吏他的目光满是震惊。
只有他心里知道,那梗在心里的感觉是什么。
或许这些人有罪,应该被谴责及惩处,但亲眼到刑狱的残酷手段,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习惯性按住眉心,往街道走,可要往哪去,没想过。
一直到脚下不知不觉走过半个巷子,道路一侧某个招牌让他视线微顿。
“七分甜”。
怎么就走到这来了
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店里,顾莘莘趴在前台,正翻着账本核对账目。
注意到店外的目光,顾莘莘抬头,原本叨叨念账目的表情瞬时变成了笑,如张开翅的鸟儿般,冲出店外,扑到谢栩面前。
“谢栩”她喊他,“好巧哦你怎么在这啊这时候不是该在官署吗”
嗯,应该在的,但头一次进刑狱的人,廷尉司里会放个小半天假,这是廷尉里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让人有时间去消化那些极端的画面。
顾莘莘并不知情,兴冲冲扑过去,“是无意路过来还是专程来找我的”
想着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她正想找机会跟他和好呢,“肯定是路过,你估计还在生气好啦,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是我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容”
谢栩仍然没有动静,平时他对顾莘莘的黏糊会退后一步,保持距离,今天竟什么也没有。
顾莘莘这才发现不对,仰头观察谢栩,谢栩起来一派平静,但又透出一丝怪异,往日他的平静,是眉目舒展,不动声色的运筹帷幄。而今似如旧,唇线却悄然绷紧,细微之处,足够让人揣测。
“怎么了这是”顾莘莘问“好像真的不高兴,那应该不是因为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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