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瞅了一眼王思安,笑了笑,轻轻摇头。
“我之前讲的那些确实没什么漏洞,是清朝皇宫内府制造署的风格没错,不过你们留意到这落款了吗?”
他边说边指向左下方那一串微小的刻字。
那些字迹细如蚊足,不仔细观察几乎察觉不到。王思安探过头去,一字一句念道:“臣……袁守侗……敬书,嗯,袁守侗是谁呀?”
说完,王思安看向站在人群后的艾利克斯。艾利克斯此刻脸色铁青,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实际上,袁守侗是谁并不难查,根据记忆,他是乾隆年间的朝廷高官,曾任直隶总督,负责过水利工程。然而他的政绩平庸,甚至还曾遭到乾隆帝的责备。但这老狐狸拍马屁的本领却是没得挑。
实话实说,袁守侗究竟是何方神圣其实无关紧要。关键在于,这件玉册既然标明是他袁守侗亲手打造并进献给乾隆皇帝的,那么它显然不可能是宫廷造办处的作品。这样一来,那五千万的拍卖价格怕是要缩水一半了。
这么看来,“愣头青”的绰号可就要落在谁头上了。王思安精明得很,见艾利克斯久久未语,立刻明白事情恐怕不妙。
陶中华看到这情形,内心窃喜不已,故意对王思安说道:“王少,怎么样?要不让咱们李先生直接挑明了吧。”
李天明心知肚明,这种事情肯定得明确指出。于是他说:“这件玉册其实是袁守侗私下找匠人打造的,并非出自宫廷造办处之手,估计是用来某个节庆日进献给皇上的礼品。”
“原来如此,这件玉册并非清代皇家御制啊?好在……”一位吴姓贵妇拍拍胸口,庆幸自己没拍下这件玉册。
另一位富豪瞥了眼王思安,嘀咕道:“这么说来,五千万的拍卖价可真有点……”
“不过材质倒是不错的,不至于血本无归。”旁边有人安慰道。
王思安一贯的玩世不恭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变幻莫测的表情。李天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知道他在设法摆脱困境,但陶中华岂肯轻易放过他。
“王公子,您还是给句话吧,我们都等着呢!”陶中华挑衅道。
听到这话,王思安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堪。原本他还盘算着借这次机会让陶中华栽个小跟头,明天斗宝会上再让陶家颜面扫地。谁知竟冒出这档子事儿!
自认为聪明绝顶的王思安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个“傻瓜”?然而赌约在前,又有这么多人作证,这笔账他是赖不掉的。
王思安纠结了半晌,刚想开口:
“我……我是……”
结果“傻瓜”二字刚说出一半,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那场面看得人心疼。
这时李天明偷瞄了一眼陶雪蝶,她正一脸惊愕,仿佛见到了一只待宰的羊羔。在陶雪蝶心中,无敌的王思安如今显得格外无助。
李天明现自己似乎挺喜欢这般贬低他人,心头畅快无比。
就在这时,陶中华又开始催促王思安承认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
“我……我是……”
王思安狠下心,豁出去了,大声宣告:“我王思安,是个大傻瓜!”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连正在处理拍卖品转让手续的工作人员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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