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血后昏迷。
当葛抱朴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已黑。
看见谢奇在跑前忙后,葛抱朴欣慰地点点头,这徒弟骄傲强势又有洁癖等缺点,但有孝心,对师傅的尊敬从未作假。
旋即又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脑袋嗡嗡地疼,脸瞬间冷下来,“跪下!”
噗通、谢奇立马跪地,双膝作脚挪到床旁,惊喜道:“师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我错了师傅,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别气坏身子!”
满腔地怒火顿时烟消云散,堵在嗓子眼里的喝骂怎么也吼不出去,双眼模糊,伸手摸摸谢奇的脑袋,轻柔地说道:“臭小子!形势逼人强阿!当师傅的,我也不想让徒弟受委屈,也确实替你教训出气。可惜,撞上铁板了,徒弟你不是对手,师傅我也不是对手,除了服软,我们能怎么办?”
“赔道书换得青箓与抹前怨,其实不亏!《抱朴·炼气》赔給外人也不是一回两回,能换得青箓,其实我赚了!但真正赚的是前怨抹除!你知道吗!”和蔼地摸着谢奇的头,刚苏醒的葛抱朴显得虚弱,“我知道你好强,受不得委屈!但人家比你强,比师傅我强,比我们玄门强,我们必须忍,忍不住也要忍!”
“记住这忍耐的痛苦,变强,变强,再变强!等你比人家强,你自然可以十倍、百倍的返还給他,让他常常你曾经的痛苦。但是你同样要记住,那时你千万别給他反噬的机会,亲手让他魂飞魄散!”葛抱朴咬牙切齿,讲到‘十倍、百倍’时更是面目狰狞。
谢奇狠狠地点头,这时才知道师傅承受的什么,双目微紅,哽咽道:“师傅!我会忍耐!然后将萧平途踩在脚下。”打听仇人的名字并不难,牢牢将这名字记在脑海中,谢奇捏住手腕,即使那里在气功疗养下已经消肿不再疼痛,可心里的疼一直在撕咬着他。
“好!好!好!”连道三个好,葛抱朴脸色转紅,欣慰地看着徒弟,挣扎着想要起来。
谢奇双膝挪向前,拦住师傅的动作,惊讶问道:“师傅你好好休息!想做什么吩咐徒儿就行!”匆忙中仍旧跪在地上,谢奇对师傅的孝与服从可谓是刻在骨子里。
葛抱朴挣开,“臭小子,你拉的屎,为师去給你擦屁股!”指指床旁皱巴巴团在一起犹如垃圾的青箓,淡笑道。
谢奇会意,又岂能让师傅拖着伤疲去登门,愈阻拦,道:“师傅你歇着!”咬咬牙,才继续说道:“我去!”
“哦?你去?”葛抱朴似笑非笑,“你低得下头嘛!”
谢奇喘起粗气,狠狠道:“韩信能低头忍胯下之辱!我谢奇照样能低下去!顶多来日,我十倍、百倍返还回去!”
葛抱朴点点头,指向‘垃圾’,“带着它,去吧!”谢奇指了指双腿,葛抱朴哭笑不得,骂道:“平时不见你这么听话!让你少惹祸,回回闯祸!起来吧!”
“是!”谢奇蹦起来,抓起‘垃圾’就走,在跑出院子时才喊道:“师傅,这叫个性!该听的听,该做的做,该干的干!”
看着谢奇离开,葛抱朴坐起身,看不出刚刚虚弱勉强的模样,喃喃道:“徒儿,是福是祸,看你自己的了!把握住机会,你我尚有翻身的可能;否则,就让咱师徒两一起进棺材吧!炼神……炼神……哪那么容易!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高地厚!”
泰丰村太小,可谢奇一边走,一边嫌恶地闪闪避避,也确实耽误时间,磨磨蹭蹭小一个小时才敲响房门。
房门打开,萧平途淡淡问道:“有事?”一门之隔,哪挡得住萧平途的耳力,听出有人在门外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的,未撵人是懒得理会。
“我……我……”被烟味呛得说不出话来,谢奇一脸的别扭,强忍耐一拳捣过去的冲动。
萧平途可非什么受虐狂,谢奇一脸的嫌恶,他懒得搭理,淡淡看了看,便要关门。谢奇怎么肯虎头蛇尾的,学韩信学一半算什么,也不捂鼻子了,伸手挡住门,连忙喊道:“我是来还你东西的!我不小心把你的垃圾带走了!”说着,从兜里掏出‘垃圾’,心底忐忑,鼻上强忍。
“垃圾?”萧平途掏出根烟,接过‘垃圾’,“确实是个垃圾!”捏一角一抖,青箓无火自燃,凑在烟前,点烟。
吐烟吐雾,惬意,游哉。
“你你……你……”谢奇伸手指着,却说不出话来。青箓阿,那是青箓阿!嘴上说是垃圾,那是避重就轻,想摆脱责任,避免被责难、敲诈。青箓哪是垃圾,那是宝贝阿!
可在面前,宝贝变成点烟的工具,被葛抱朴扫盲的谢奇,心疼得抽搐,为青箓疼,为萧平途的败家疼。
一口烟喷出,正喷进谢奇的张大的嘴中,将剩余的话堵在口中。
萧平途拿烟的手挠挠头,毫无歉意地道:“抱歉!熏到你了!我赔礼道歉!”又能装,又目中无人,又仗势欺人,又缺乏爱心,这便是萧平途对谢奇的评价。
本想恶心恶心谢奇,可谢奇的举动让他稍稍意外。
一直对烟味嫌恶的谢奇,那烟雾喷进嘴里的瞬间,便闭上嘴巴。却非洁癖突然康复,而是心疼阿!青箓点的烟,哪怕是烟雾,也舍不得浪费。
紧紧闭上嘴巴,脸涨得紅青,腮帮子高高鼓起,又忍耐又嫌恶,还舍不得,看起来有够有趣。
萧平途摇摇头,返身在床下拿出个鞋子盒。
后面谢奇的眼睛更鼓了,盒盖拿开,他看见里面一捆捆的青箓,幾乎将鞋盒子塞满。吃惊地吞咽,口中的二手烟与唾液一齐吞了下去,毫未觉。
舔舔干涩的嘴唇,看着萧平途随手拿出一摞,走到他面前,“給!这是我的赔礼!”眼睛霎时亮了,整摞,一整摞阿!这怎么有二三十张吧?!
“随便抽一张!”萧平途动动手腕,促崔道,他时间宝贵,耍一下,赔一下,互不相欠,何必磨蹭。
“就、就一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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