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一行三人随着周老汉走到了一个小村庄,村口处有一大棵老槐树,槐树旁边有一块大石头,只见石头上雕刻着“石佛”二字,估计这便是石佛村了。
太阳渐渐西斜,天空中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映红了整个小村庄。村口的老槐树上,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告诉人们,夜晚即将来临。
村庄里的房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墙壁上爬满了绿藤,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屋顶上的烟囱里冒出了缕缕青烟,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柴火味。
几人跟着周老汉一路走来,闻着这个人间烟火味,内心不约而同地涌起一种回家的感觉。
在村庄的中央,有一口古老的井,井水清凉透明。几个村民正在井边打水,他们的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在村庄的边缘,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挺拔,枝叶繁茂。在夕阳的映照下,树林里呈现出一片金黄的景象。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
此时,一个牧童骑着牛,从村庄里走了出来。他吹着笛子,悠扬的笛声在空气中回荡。牛儿在他的身边慢慢地走着,似乎也在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远处的田野里,农民们正在忙碌着。他们挥舞着锄头,耕种着土地,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因为他们知道,再辛勤的劳动,也不能换来今年的温饱,现在的税捐太重,在土里刨食已无法令一家人达到日常生活所需。
典韦一路跟着周老汉走到了村内,周老汉在一个破烂的小茅草屋边上停下了,小茅草屋门口挂着白幡,茅草屋门口挂着一副挽联:一生俭朴留典范,半世勤劳传嘉风。正上方一个横批:百世流芳。挽联糊在茅草房的墙上,糊得不是太紧,初夏的晚风吹过猎猎作响,更显几分凄凉。
“韦大娘,你在里面吗?”典韦听到周老汉的话忍不住激凌凌打了个颤,因为自己的娘就是姓韦,而自己的名字则是取自娘亲的姓,记得叔父说过,当年爹与娘外出谋生时,叔父问爹帮自己取何名,父亲大字不识一萝,指着娘说,就用他娘的姓作名吧,叫典韦即可。现在里面的人姓韦,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爹娘在里面。
典韦只觉得血往上涌,两耳一片轰鸣,两手不知所措,双脚像灌满了铅。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周大爹,你找我。”里面应声走出一个披麻带孝的妇人。此妇人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呆若木鸡的典韦,不相信一般,举起手揉了揉眼睛,声音颤抖而哽咽,“阿丑,你可是我儿阿丑?”典韦闻言,如遭雷击。双膝一跪,跪行数步,“娘,我可找到你了,我是阿丑啊”一阵放声大哭。典韦的声音又闷又响,跪趴在韦大娘怀中,背后背着的双铁?月芽在残阳余辉中灼灼生辉,引得众村民纷纷侧目。
“阿丑莫哭阿丑莫哭。”韦大娘伸手在典韦的头上抚摸着,叫儿子莫哭,但自己却是止不住的眼泪往下嘀嗒嘀嗒地往下流。众人见此景象,均是忍不住纷纷掉泪。
半晌,韦大娘好像想起了什么,“阿丑,快,快进来见过你爹爹。”颤抖地拉着典韦朝小茅屋里走去。屋内空间窄小,中间铺着稻草,稻草上铺着一张破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男人。看到这,林俊忽然明白了周老汉为什么会带典韦来这里了。草席上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三十年后的典韦,两人如照镜子一般。只是躺着的这个男人脸上比典韦多了一些风霜,下颌多了几根胡子。男人头顶上放着一盏长明灯。旁边插着几根香。房子的东头是个灶头,旁边放着几个药罐,边上架着几块木板,木板上放着一床被褥,看起来这就是韦大娘的床了。满屋的中药味。林俊不由得心一酸,暗道:“看起来,典韦他爹就是在这个小茅屋里与世长辞了。”众人纷纷上前焚香跪拜,此时典韦已被她娘拉到一旁作起了孝子角色。
事毕,林俊把周老汉悄悄拉到一旁,向其交待了一些事情,周老汉连连称是,转身便走进了夜幕之中。林俊复又转身走进了那满是药味的茅屋中。此时,典韦两母子正在低低地诉说着别离之情。
原来,上个月开始,曲韦之父典峰觉得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原来店东家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典峰便托人写信回家,想让典韦过来一趟,如果可以,自己可以回老家宜养天年,如若不然,也当接回自己的尸骨,让自己落叶归根。自信托人带出后十五天便天天盼着典韦的到来,但盼归盼,人总不来,而原来店东家也因生意不景气而关了门。典峰与韦氏也因此没了生计来源,再加上典峰年轻时因长期超负荷工作,积痨成疾,情绪稍稍激动总会大口大口地吐血。而典峰夫妻丧失了生活来源也加速了他的病情恶化。刚开始,夫妻两还在城里住着旅店,韦氏还天天回那杂货店去问有没有人来找,但时间越过越久,也一直没有消息,身上的钱也是越花越少,两人便寻到了此地,恰好遇到好心的周老汉,周老汉帮夫妻两人向众村民求得此茅屋,夫妻两人在此度日。但典峰身体最后还是顶不住了。于五天前撒手人寰。周老汉前几天寻短见,也是有点受此刺激,总觉得好人没好报,不如一死了之,偏偏遇到林俊等人,当时受救起,就觉得典韦眼熟,但总想不起在那见过。今天终于想起死去的典峰。遂带着几人来到此地。
几人正谈话间,周老汉提着一大篮子食物走了进来,“几位,天色已晚,你们也回不了城,此时估计城门已关上了,不如就在此地将就一晚如何?”正说话间,周老汉走了进来。众人早已饿得慌,纷纷谢过。林俊持着馒头一边咬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典韦说,“典兄弟,令尊令堂今已寻得,不知接下来将作何打算?”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着典韦,典韦此时拨弄着大脑袋,转向韦大娘,“俺听娘的,娘说咋办就咋办。”韦大娘此时也缓过神来了,看了看典韦,露出疼爱的神色,又看了看林俊,“我一妇道人家,现早已是方寸大乱,不如林公子帮忙拿个主意?”林俊此时也看出了,指望这两个人现在拿主意不现实。略一思索,便道:“且听我思路,一是在此料理典家伯父身后事,尽快入土为安,待日后再择吉日迁回故里,生计呢,可与周老伯打理下手,尽快把周家酒楼开张起来。估计周老伯也不会少你们母子那一份工钱,瘦娃也一起帮忙,有事可找城中张记肉铺张飞帮忙,或者典兄弟去找我恩师。周老伯你看如何?”周老汉一脸激动,自己正愁没伙计,你看,这现成的就有几个了,连连点头,“这办法好,这办法好。”林俊又是一笑,“且住,这只是其一,其二呢,适才听韦大娘说起典伯父生前想落叶归根,那么,我们明日便购买车马,典兄弟扶送令尊灵柩归陈留己吾,我与瘦娃一路相送,也好让老爷子得偿生前所愿。”“我选第二条。”典韦大声说道。“阿丑,让林公子千里相送,这如何使得?”韦大娘在旁大声反驳。“娘,林大哥不是外人。”林俊灿然一笑,“好,那今晚便在这好生安歇,明日一早,我们便进城购置马车,棺材,恩师限我五天离开涿县,我们明日便走,也算不得背抗师命。”周老汉一看,到手的员工跑不见了,急得直跺脚,却是没办法。林俊见事已安排定,便跌坐盘膝开始了每晚的必修课。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周老汉便带着早饭到了小茅屋,几人用罢早饭,仅留下韦大娘守着灵堂,周老汉与林俊三人一同进了城,到了城内,周老汉帮忙去采购棺材与马车。
林俊三人一同回到卢府,见过卢植,说明了情况,卢植只是点了点头,从袖里取出一封信来,嘱咐道,“吾徒此行千山万水,路上须紧记逢山有寇,遇林藏贼,汝之武艺为师放心,只是江湖经验浅薄,还须多加小心为上,遇十恶不赦之人不妨送入轮回,但凡有一丝善念之辈,辰逸还须手下超生。到雒阳后可去拜访太秦马日磾,此人与我有旧,呈上为师此信,太秦自有安排。”说到此,顿了顿,望了望典韦,“典壮士此和回乡想来自会与父守孝,孝期满还须为国出力啊。”一番说话说得林,典二人不约而同地一抱拳:“谨遵先生教诲。”瘦娃生性跳脱,见此情景也一抱拳向卢植深施一礼:“我当如何,请先生教我。”卢植哈哈一笑,“古有云: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你嘛,紧跟他们的脚步便可。”三人再次拜别,转身出了卢府。卢植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地道:“雏鸟试飞,不知此次能否为这腐汉送去擎天之柱呢?”
三人走在街上,瘦娃在一旁催了两句:“林大哥,典大哥,我们快去找周老伯吧?”林俊略一思索,吩咐了一声:“瘦娃,你帮我牵着马在此稍候。典兄弟,你且随我来。”典韦略一迟疑,也反应过来了,“嘿嘿,林大哥可是要去找张屠子?”林俊一手提着枪,一手挎着包袱,朝着典韦略一点头,便向张记肉铺走去,张飞正站在门口向外张望,远远便见林俊行来,“哈哈哈,林兄弟这带着家伙过来是要与我比试枪法还是请我吃饭拼酒啊?”林俊这回没有与张飞开玩笑,而是问道:“此次既不是比武也不吃饭拼酒,翼德能否把手中的活交给下面的伙计操办,兄弟有两件事,一件麻烦事,一件好事要翼德帮忙啊,不知翼德能否借一步说话?”
“好,但说无妨。”张飞一边麻利地把那条满是油污的围裙解下递给店中的伙计,一边在肉案下取出一件灰衣斜褂穿好,交待了一句“汝等好生看好肉铺,我去去就回。”便随林,典二人一同走上了大街。
三人与瘦娃汇合后便一同向棺材铺走去,一路走,林俊一路与张飞说了这几天的遭遇,当张飞听到甘宁一掷就是一千五百两给周老汉开店的时候,环眼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林兄弟,你们真没骗我?一掷千金为美人俺老张听过,一掷千金为老头俺是头一回,你们真没骗我?”“骗你作甚?这便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一件麻烦事,照顾一下周老汉,等下周老汉自会到这棺材铺来,你且自己问他。”林俊笑道。“唉呀,林兄弟啊典大个,如此古道热肠侠义之人咋不带他来我这肉铺让我认识认识啊,失之交臂,失之交臂啊。”张飞失魂落魄地在一旁喃喃自语,忽又压低声意道,“林兄弟,你说他是‘锦帆贼’甘宁?”林俊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翼德不可高声,以免为周老招祸。”张飞环眼睁得老大的,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复又把声音压得更低,悄悄问道:“不知甘宁可有字?”林俊略一思索,轻声道:“他叫兴霸。”
“兴霸啊兴霸,你在哪里啊,俺老张与你失之交臂啊。”张飞刚得到甘宁的字,马上便仰面朝天地嚎了起来。那打雷一般的嗓门,可把旁边的几人吓了一大跳。一瞬间,整条大街鸦雀无声。然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张飞又是再次仰天长嚎。
“兴霸啊兴霸,你在哪里啊,俺老张与你失唔”忽地从旁边的酒楼二楼上掠出一道白光,直打在张飞张大的嘴里。“麻辣个锤子,嚎什么嚎,一大早在棺材铺边上嚎,买棺材找不到地方么?”随着这一声喝骂,大街上也恢复了生气。众人一个张飞口中,塞着一个大白馒头,二楼窗边上站着一个大汉,十七八岁年纪,面红齿白,腰细膀阔,外披一件大红披风,头扎英雄巾,英雄巾上插一根标志性的七彩雉鸡尾,不是甘宁又是谁。林俊心中暗笑,张飞呀张飞,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知能否认出此人呢?
且说甘宁在二楼之上听得下面有人在呼唤自己的表字,但又没带姓,不知道是否叫的自己,刚拿起馒头想吃的,听得叫唤不由得到窗前往下一观,但刚好此时那黑汉又要再次叫唤,顺手便将那馒头掷下来,不想刚好堵住了张飞的大嘴。但骂了几句又见林俊几人同那黑汉在一起,对方也见自己了,便信步下楼,走到了几人跟前。此时张飞也从嘴巴里掏出了馒头,见是一个新鲜干净的馒头便三两下往嘴里一塞。
“方才可是你小子在楼上用馒头砸我?”张飞一边咀嚼着馒头一边伸手去抓甘宁的衣领。但甘宁的脾气也是服软不服硬的那种,如何能让张飞抓住。伸手便是一拳往张飞手上打去,张飞连忙变抓为掌。甘宁的拳头“嘭”的一声打在张飞的掌上。两人各自后退一步。“二位且住手,听我一言。”林俊没办法,只好出来当和事佬。“打过再说!”两人不约而同地一声大吼。
林俊心道:热闹了,不知道从哪跑来两头蛮牛啊,打吧打吧,看谁把谁揍成猪头。这时街上的行人看到有热闹可看也远远地开始围了过来。看着人越来越多,林俊心里也开始着急了,这两人打架可不要紧,万一引来巡城官兵对甘宁可就不妙了,只好两脚一错,加入了战圈。一手牵一个,同时喝道,“兴霸,翼德且住手。”两人一看林俊加入了,纷纷把另一手收于胸前紧护上身。此时张飞好像明白了什么,“林兄弟,你刚才叫他兴霸?是那个兴霸吗?”林俊微微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把两人拉到一边,众人一看没热闹可以看了,纷纷散去。正此时,周老汉也拉着一辆马车,分开看热闹的众人来到了林俊面前,一看此情景,诧异问道:“林公子,你这是?”“周老伯,这都是自己人,这样,你先跟典兄弟去挑一口薄棺材,记住,是薄棺材,千万不要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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