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家误会我了,仲颖也并非痴傻之徒,若是为这事而来,以某的性子只需要虏走蔡大家即可,又何必来此?”
董卓拜了一拜,直接化被动为主动撇开这个话题不谈。
蔡邕闻言一惊,想了一想还真是。董卓真要掳走他,他还真没有一点办法。
“此次前来,我是想让蔡大家赐书。”
董卓接着开口。
“赐书?”
蔡邕听完一头雾水,不知董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仲颖无意将蔡大家卷入士族之争,恳请蔡大家赐书千卷于我,钟颖想借此打开天下寒门的道路。”
董卓的话如雷霆霹雳灌入蔡邕耳中。
“世家大族垄断书卷,寒门难出大才,某想以千卷书卷作饵,征辟天下寒士,豪门士族不支持我董仲颖又能如何?某从来不屑于此。”
董卓言语坚定,他想要得到蔡邕的支持,并非为了得到蔡家或是兖州士族的支持。他想要的,是蔡邕的书,蔡邕府邸之书何止万卷,卷宗在豪门之中随意撰写传递,与寒门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开,寒门之中又有几人能达到贾诩,李儒的高度?只要蔡邕同意,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有千卷书卷作为底蕴,以此在兖州大开征辟之门,他董卓不信捞不到几条大鱼出来!
“好一个董钟颖,老夫倒是小瞧你了,别说千卷书,老夫给你三万卷!若不是老夫已疲于权党之争,老夫还真想跟你去兖州看看了。稍晚一些时候就来取书吧,老夫允了。”
蔡邕古板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
“谢蔡大家。那卓先回去准备了。”
董卓心中欣喜,贾诩的提议果真有效。
董卓谢过蔡邕之后马上回营通知高顺备好辎重车准备运书,同时告知贾诩,李儒兖州之事不必太过担心,自己已寻得解决之法。
贾诩得到消息之后,仿佛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于城外军营之中望着洛阳方向冷冷一笑,又隐在了军营之内。
高顺接到调令带着八百军士整整运了一个下午,直至入夜,方才运出两万五千卷书。期间,整个洛阳城都得了蔡邕赐书这个消息,整个洛阳街道挤满了人,看着董卓从蔡邕家里搬东西。
“蔡大家,多谢了。剩下五千卷书,卓明早再来!”董卓再一次拜谢。
“将军放宽心,此举若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蔡邕不是迂腐之人。”
蔡邕神情闪动,普天之下,也许只有董仲颖这种傻瓜敢做这件事,敢说这种话。哈哈,多可笑的想法,可自己怎么就愿意信呢。
入夜,洛阳城一片安详。
数十根火箭射入蔡家大院,整个蔡家都燃烧了起来,巡夜的更夫敲打起锣鼓,大喊救火。
约莫二十个大汉手持砍刀将更夫抹了脖子,蔡府逃出的人他们并不搭理,前来救火的人来一个,他们杀一个。时不时再往蔡宅添一把火。
直至府兵到来,方才稳定住了局势,那些个大汉倒也是硬气,眼看逃跑无望,纷纷自裁。只是这大火直到天明之时才被扑灭,蔡家剩下书册被救出来的,不足三成。
翌日,董卓早早来到蔡府,蔡邕仿佛一夜老了十岁。坐在门槛之上发呆。
“这洛阳世家终归还是容不下我这般举动,世家私兵为什么不把老夫也杀了呢!如此这般,是在嘲笑老夫无能么!”见到董卓到来,蔡邕心中的郁结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纵火杀戮之人杀了蔡家附近所有人,唯独不杀蔡邕一家。皇城底下都敢如此行事,府兵看着蔡宅失火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人若不是有世家豪族的应允,谁敢如此?
“跟我去兖州吧蔡大家,留在洛阳,也只是徒增他人记恨罢了。有你在,这些被焚毁的书还有重新出世的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世家的天下。”
董卓看着眼前这位落寞老人,心中怒火中烧。世家豪族当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么?这等手段他日董卓必要百倍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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