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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故人（第1页）

“大姐姐！”久违的称呼伴着灰尘低低地传入了颜言的耳朵里。

颜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

“可算找到你了！”说话那人激动之余却也将声量压低，他早就看见颜言现在一身男子打扮了，总不能把颜言的身份给暴露出去。

“源弟！”颜言诧异极了，一双桃花眼尽是不解，“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离开京城之后，为何不与家里联系？难道你忘了我们了吗？”叶长源心情激动难掩，却也有些埋怨颜言的不告而别和狠心。

“不是，你怎么会来北地边城任职？”颜言更在乎的是叶长源一个世家公子怎么会跑来北地边城做这么个芝麻绿豆官。

“沈四不是跟长松关系很好吗？过年的时候，沈四的哥哥从北地边城回京了，沈四跟长松聊天的时候说起沈三得了个账房先生很稳重，名唤颜言，我便知道你在这里了。”叶长源的变化很大，之前颜言还在叶家的时候，叶长源更显得忧郁，现在长高了许多，而且经历了这么些事，脸上的稚气都褪去了。

颜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叶长源的手，她离开京城之后，还真的没有再跟京城的任何人联系了，倒是没想到，沈三这一趟回京竟把她的行踪给泄露出去了。估计沈三自己也没想到，过年跟家里人聊了北地边城的生意，沈四这个好弟弟转头就跟叶长松去说了。

“但是，我还是不懂，你父亲不可能让你离开京城的，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颜言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曾经的弟弟，这位弟弟，如今已经高她一个头了。

“父亲不同意又没用，我在圣上面前直接求了这么个官职，想要历练一番，圣上当时就已经允了。父亲哪怕有意见，也不能抗旨吧？”叶长源已经完全想通了，父母亲那一辈的事情，他无法改变任何因果，但是，他不想跟着父亲提前安排好的官路走下去，他也想出去外面看看。哪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回到京城的权力中心，叶长源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叶长源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叶家老太太，叶家祖孙俩关着门聊了半天，最后，叶家老太太问了叶长源想去哪里，叶长源不假思索地说：“祖母，孙儿想去找大姐姐，我想像她一样，遵循本心活着，也像她一般，尽我所能，给我辖下的百姓造福一方。”

叶家老太太似乎在这么一刻看见了亡夫的影子，当年年轻的叶家老太公，不也是曾经想要用自己的能力，给醴朝的子民带来福祉吗？只不过，叶家老太公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在进了权力中心之后，叶家老太公还未曾把自己治国安民的抱负实施更多，就抱憾离开了人世。至于叶家的第二代叶叙淮，他则是从小就在京城长大，他的为官之道与一般干实事的下层官员不同，他更多的是应付朝廷争斗和权力倾轧。

“长源，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祖母不会拦着你，你是个好孩子，她也是。”叶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叶家的第三代，也许还真的要感谢她这个冒牌大孙女。

叶家老太太在叶长源出发之前，又把叶长源叫了过去促膝长谈了半日，叶长源临走前，叶家老太太给了叶长源一袋子的金银，让叶长源带给远在北地边城的颜言，算是叶家谢过颜言曾经给叶家的孩子们带来的改变。

叶家老太太自然不止是要谢过颜言的帮忙，还有就是希望颜言可以回心转意，万一有一天回来京城了，也不要断了和叶家的联系。

“源弟，一般来说，春闱之后脱颖而出的人都是去了翰林院的，再一步步往上走的，你怎么那么傻，还故意往下走呢？”颜言牵着颜嘉卉，招呼着叶长源先离开灰尘漫天飞舞的县衙。

叶长源笑了笑：“我觉得其实也挺好的，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大展拳脚的。”

叶长源这一次出来任职，就只带了一个小厮，小厮已经被叶长源派去收拾他的住处了，此刻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源弟，以后得改口了，不能再照着以前的称呼喊我了，知道吗？你叫我全名颜言或者颜先生或者大哥都行。”颜言也是恨铁不成钢，别的人都盼着仕途顺遂，他叶长源倒是好，直接往下走了。

“是，大哥。这是祖母给你的。”叶长源把怀里揣着的叶家老太太给颜言的钱袋塞给了颜言。

“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颜言有些唏嘘地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

“就你刚离开的时候有些身体不爽利，现在好些了。我这一次出来，也是跟她说了的。”叶长源眼睛盯着一直躲在颜言身后的小女孩瞧。

“大哥，这是？”叶长源琢磨着不可能是颜言亲生的，毕竟颜言离京也才一年，这孩子看着都两三岁了。

“苦孩子，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无父无母，现在被我收养了。别慌，官差大哥帮我把手续都办好了。嘉卉，过来叫人，叫源叔叔。”颜言牵着颜嘉卉，让她出来跟叶长源打招呼。

“源叔叔？他不是县令大人吗？”颜嘉卉小小的脑袋瓜一时也是有些想不通，想不到这新县令还是自己哥哥的朋友呢。

“县令大人就不能是嘉卉的叔叔了？”颜言不由得逗起了颜嘉卉。

“好像也行。源叔叔好，我叫颜嘉卉。”颜嘉卉被颜言带得很好，行为举止都很有章法。

“乖，叔叔不知道你也在，不然肯定要给嘉卉带些小零食。”叶长源蹲下来扯了个笑脸，瘦削的文人，颜言看着都心酸，北地边城这苦寒之地，只希望能对叶长源温和一些。

“源弟，您独身赴任，你母亲不会担心吗？”颜言想起何氏待叶长源的样子，真的是含嘴里怕化了。

“她已经被父亲关了起来了，上一辈的事情，我没有能力阻止，更没有能力改变因果，祖母一直跟我和姐姐说，要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能把自己活明白了，再去想上一辈的纠葛。”叶长源提及母亲何氏，眼眸里还是会有些忧伤，只是，生活不还得往前吗？难道上一辈作恶，下一代的人就不配活着吗？

“你能这样想很好，她是她，你是你。”颜言也不好多说叶家的事情。

“大哥，听说你在城里的学堂兼职做夫子了？”叶长源主动打破颜言的尴尬，问起了学堂之事。

“就离县衙不远，我带你去看看？”颜言牵好了颜嘉卉的小手，率先往学堂方向走去，叶长源则是若有所思地跟着颜言一路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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